串着石榴石的绳结。
在石榴石滚落的那一瞬间,仪嘉便明白了曹丕这么做的真实意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睛之中染上了一层深深的无奈,最终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话语。
稚子无辜,这么做本就是万万不该的,可不代表她需要为道德所束缚……害死阿父阿母和阿兄。
珠子粒粒滚落却听不到丝毫声响,只因厚厚的白色羊绒地毯铺在地上。绯红色的石榴石隐匿地毯其中,似乎是最最危险的信号,只看一眼都会触目惊心。
仪嘉大口呼气做心理建设,这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杀人抵命一说,即便是搁在当代律法中也是正确的。
曹丕无声地向着趾高气昂的董贵人挪动着,在曹操上一句话语刚落之后,便猛力地对着重心不稳的董贵人向后一扯。
曹丕幼习武,善骑射,早年也曾在军营待过,挺着肚子的董贵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阵儿拉扯之间,董贵人本欲抓住什么维持平衡,却不想后退一步踩中了仪嘉腕间落下的特供石榴石,整个人撞在了桌案之上。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措不及防,董承终究在慌乱之间感情胜过了理智,蹲下身去想要帮扶痛到满头冷汗的女儿。
董贵人腿间流淌的鲜血覆盖在了地毯之上,仪嘉低头看却,再也寻不到红色石榴石的踪迹,想来已跟那红色的血迹融为了一体。
曹丕拔出腰间匕首抵住董承脖颈:“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刃,更待何时?”
局势逆转,张辽率人带兵直入,周围看傻的董方军士竟然无一阻拦。
董承见郭嘉立于自己十步之遥处,踉跄着跪倒在地对着郭嘉拜了三拜:“先生救我女儿!”
郭嘉正要上前,张辽抬手阻拦:“先生不可,恐怕有诈。”
贾诩轻轻拂去张辽抓在郭嘉袖口的手指:“随他吧。”
郭嘉感激地看了贾诩一眼,俯身下去半眯着眼睛帮董贵人诊脉。
“贵人胎气已动,但好在月份亦大——即刻催产,有六成把握保得母子均安;若有名医相辅,则把握或可多得两成;倘是能请华佗先生坐镇(历史上说他就是主攻这方面的),则大抵诸事无患矣。”
董承知道华佗近些日子在曹操府上供奉,忙对着曹操痛哭恳求道:“稚子无辜,但请曹公救它一救!”
不说华佗曹操还算平静,一说起曹操的火力值瞬时又达到一个新的顶峰。
“因着阿熊生来体弱,孤将华先生请来是给阿熊相看病因的。成王败寇,你谋刺于孤不成,孤自当杀你抵命;你也知稚子无辜,可怜我阿熊还是小小婴孩,就因为你这蛇蝎歹毒之人备受苦楚。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一还一报一命抵一命,孤现下就是要董氏的孩子给我阿熊抵命!”
说罢,曹操便提着宝剑向着董氏步步逼来。
董承眼看不行,忙将目光转向了皇帝刘协:“陛下……陛下,求您救贵人一救,她好歹伺候过您这么多年,她腹中的孩子是您唯一的骨血!”
董贵人也缓缓抬头看向刘协,眼中滚动着泪珠和乞求,一副望君垂怜的可人模样。
刘协缓缓开口,口气淡然而疏远,仿佛殿中发生的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干:“朕读书虽少,亦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小小婴孩乎?”
这话其实说得很没水平,犯罪的不是孩子,而是孩子的母亲外祖,跟稚子无关,也不存在犯法赎罪一说。虽然逻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