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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仪嘉说出这话,卞氏胸中也是堵到不行,曾经她最担心也是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在了自己孩子们的身上。
她多么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好好的,可既然无法全部保全,就一定要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和效用。
仪嘉垂眸,难怪自己娘亲能够一路下来走得这么稳当,因为她本身就是最识时务的一个人。
沉默半晌后,卞氏又同仪嘉说起了顾璋婚事,太史令陈家小闺女,最是知书达理的闺秀一枚。卞氏还开玩笑一般地对着仪嘉说,顾璋自幼不学无术最厌读书,如此也和也算改善顾家基因了。
仪嘉做思考状:“我怎么记得之前说的仿佛是卫将军何光家的小娘子,怎么突然间就变成陈家的了?”
卞氏道:“是你阿父的主意,说是咱们家的男孩儿不好伺候,何将军家的女儿脾气也倔。就你二嫂子那般好的脾气,你二阿兄还总是挑理儿,若是讨个火爆脾气的跟了阿璋那还得了?”
仪嘉点头,如果透过卞氏这话的表象来看本质,就知道看来阿母和阿父都不愿叫之后的顾璋掌兵太过。
顾璋自幼就只喜欢看兵法,在军事方面的直觉也比一般人更敏锐,陈旭先生曾经对着仪嘉赞过顾璋,“兵临城而四郎守,则克之无惧矣”。
说明四阿兄是天生的守城之将。
有的善军之人也善于权谋算计,比如顾鄂。有的善谋之人却不擅长带兵,比如钟离诩,而顾璋,恰恰是同钟离诩相反的那种。
换句话说,顾璋不适合做一个君主,他在玩弄人心方面甚至不比顾衡和顾钟,又怎敌得过顾祎心计?
顾璋成婚那日正是五月初一,极好极好的天气。
外面是一派和乐喜庆的礼乐,顾鄂书房之中却不似人间太平。
顾鄂睁开微阖的双目,对着顾祎上下一扫:“你说得这些可做真?”
顾祎坚定道:“绝非儿子信口雌黄,如若阿父不信,可以叫阿嘉前来一问。毕竟阿嘉同陛下相熟,能看出些许苗头也是有的。”
仪嘉原本是同顾节等人候着迎接新娘子的,听得阿父身边人传唤便匆匆赶来,一进屋子就觉出了气氛不对。
顾鄂对着仪嘉招手:“阿嘉,来,阿父问你一句。你每每对阿父说周处机这人你不喜欢,是不是因着他同赵阔有所牵连的缘故?”
仪嘉心头一惊,忙转头去看顾祎,谁知二阿兄却别过头去不肯与她对视,仪嘉只得硬着头皮道:“阿父……今儿是四阿兄的大好日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嘉。”顾鄂叫她,“孤知道你是从来不会对阿父撒谎的,所以孤只信你。眼下问你一句,周处机同赵阔究竟有无亲缘关系?你如实说就好。”
仪嘉咬住下唇不语,顾鄂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孤在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见顾鄂动了大气,仪嘉慌忙跪了下来,对着顾鄂诚恳道:“是真的。阿父不是早就知道周处机同赵氏一脉走得近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追究起来了?”
顾鄂将一封密折扔到仪嘉身前,仪嘉捡起粗略一扫,就知道事情大为不好。
赵德和钟离诩对邺城有些想头,曾经入信京中打探邺城兵力部署及黎民境况,得到了赵家不少吃里扒外之人的积极回应。
顾鄂对这事儿是知道且早有防备的,毕竟赵氏一族有血脉牵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处于上帝视角由着他们闹腾,如同看戏一般倒也热闹,只是不想这周处机同赵阔也有血脉牵涉,而周处机同顾钟又好到根本没话说。
原本顾鄂以为只是周处机只是受了蒙蔽,喜欢同赵家亲近,就像之前司马也信誓旦旦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