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现在就得给我。”王婆不依,上前一把拉住杨志袖口。“不给钱,你就不用走了。”
杨志一张脸臊的通红,的青色胎记也变成了紫黑色,良久,这才道了一声“罢了!”将怀里那串钱掏了出来,递到王婆手中。
王婆看了看那串钱,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这才五十文,还差许多。”
杨志一咬牙,“王婆你也勿急,再缓上三日,到时候定一文不少把钱补上。”
“好,咱丑话先说到前头,到时候若没钱,休怪我翻脸无情,赶你们出去。”王婆冷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得算数。”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杨志一拂衣袖,将王婆甩了个趔趄,转身进了旁边一座小院。
古松这才一拍脑袋,“我真笨,原来杨志就住在杨将军府的背后小巷里啊!”
这才真是“灯下黑”,这么个敌人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没有发觉,太让人郁闷了!大概是那杨志最近也病得厉害,一直卧病在床,也不知道杨华同他做了邻居。
那边,王婆破口大骂:“杨志,我呸,还将门,不过是一个贼配军罢了,装什么相公?”
古松看得心头大爽,走上前去,捏着一角银子在王婆面前一晃。
王婆见眼前全是银光在闪烁,脸上的愤怒突然不见,代之以谄媚的笑容:“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古大官人。您贵人事忙,今日怎么得闲来看我这个老婆子。”说着话就将手伸了出去。
古松板着脸:“王婆,这角银赏你了,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要说实话。”
王婆立叫起天屈来:“官人说的甚好,这相州满城人谁不知道我王婆是一等一憨厚实诚之人?但问无妨。”
古松将银子丢到她手里:“把这姓杨的事都给我说清楚了。”
“你同杨志什么关系?”王婆眨巴着眼睛。
“少废话,快说。”古松有些不耐烦了。
“说起杨志来,他病得很厉害的。”王婆清了清嗓子,将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那杨志那日自从在杨华手上受了重伤之后,不敢在东京呆下去,回城取了家眷,往东过了黄河,来相州寻一故交。
他那个故交本是闲在家中,可前一阵突然走了运,补了江都府的一个提辖,举家南迁了。
这下可让杨志犯了难,正打算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上的伤势突然加重,自然也没办法走了。一连烧了五天。吃了多日汤药,加上身体壮健,这才挨了过去。
有道是“黄金有价,药无价”,他又是一个外地人,离开开封是也很匆忙,没带多少盘缠。被几个郎中下了大处方,活生生将身上银钱用了个精光。
到现在还欠着王婆一贯房钱呢。
病刚好点,杨志这又想起当初在开封与汪伯彦见过一面,现在相州正要用兵,正好前去投靠,谋条出路。
却不想,那杨志本就是“六贼”王宰相的门人,现在皇帝正在清算“六贼”,汪伯彦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敢同他沾染,来了个闭门不见。
杨志来相州的时候还带着家人的,有一个夫人和一个妹妹需要供养。
就在这个时候,东门一个姓吉的财主偶然看到杨志的妹妹,见那小妮子长得水灵,色心大动,便托王婆过来说媒。
可笑那吉财主年届耳顺,家中已有三房妻妾,却没生下一男半女。他见杨家妹子骨骼匀称,唇红齿白,是宜男之相,便许下一百贯的彩礼,想来一个老树发新芽。
王婆得了吉财主的两贯钱,对这事自然是无比上心。一面催杨志交租,一面从中说合。
杨志就这么一个妹妹,兄妹感情极好,如何肯给人做妾。自然是一口回绝,让王婆大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