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好问见张邦昌已经哭得双目红肿,心中叹息,道:“张大人也是迫于无奈,诸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对啊,现在该怎么办?”众人见危险已经过去,不禁有些同情替罪羊张邦昌。
张邦昌见大家有谅解自己的意思,精神好了些。他苦笑着说:“各位大人,我也是被金人架在火堆上烤的。咱们且在北京里呆着,一旦宗望退兵,我们再将大政还给大宋皇帝。我知道大家的饿了,可还有一事我要拜托大家。这北京城的宫室都是皇帝陛下之物,千万不能损毁了。我再麻烦大家一次,看能不能写些封条把各出宫门都封了,将来也好完整无损地移交给国家。”
吕好问等人都同时点头:“本该如此。”
于是,张邦昌带着众官忙了一个
这才将大内宫门都贴上封条,上面写着:臣张邦昌谨
到晚上,宗望总算派人送过来十几桶猪食一样的东西。饿了一天,众人人也顾不得脏,吃得畅快。
接下来十来天,张邦昌都穿着便服躲在宫中不露头,除非金国使前来,他才临时换上一身皇帝衣服。见了女真人,就是一通大哭。金人对他本就有好感,又被他哭得精神崩溃,就由得他自己在宫中自生自灭。
其实,若张邦昌手上没一点权力,若就此甘心做牵线木偶,对宗望没有任何好处。依照宋金两国和议,到北京交割给宋朝还有一段日子。宗望正该在这段时间中帮张大人的伪政权招募一支部队,以巩固政权。
可是,这段时间宗泽和杨华大军囤于成安,给宗望很大压力。
双方的斥候骑兵在北京和成安之间相互追逐,大大小小打了十多仗,因为和约关系,大家都很克制,交战的规模也控制在十人左右。可因为杨华河东军这一年打出了赫赫威名,金军普遍患了恐杨症,队伍也有骚动迹象。
宗望忙于安抚士卒,保障后勤供给线,自然也顾不上张邦昌和那群官僚。
金军士卒现在被杨华和宗泽闹得无法安眠,而且,各路河北军在得知北宋皇帝赵桓大行之后,都一改往日踌躇不前的态势,合力朝北京攻来,急于在未来皇帝赵构面前表现。加上女真人又都想家,战斗力急剧下滑。宗望一看情形不对,再在北京呆下去,只怕还真要被宋军给包围了。
于是,他决定立即启程回国,将北京和河北这个烂摊子扔给张邦昌。
这个时候,宗望这才愕然现,如果将北京扔给张邦昌,这个光杆司令可没能力守住这座城市。
在离开前的那一天晚上,宗望找到张邦昌,提出:“张大人,我明日就要率部北归。要不,我留两千精锐部队给你,也好治理这个国家。”
张邦昌听宗望这么说,心中大急。对他来说,宗望就是一个瘟神,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他走了,自然是大喜过望。可如果他还留一支军队下来,自己可就真的坐实了这个汉奸称号了。
他难得地鼓起勇气,连连摇头,说,二皇子,我大楚好歹也是一个有独立主权的国家,外国驻军是坚决不能要的。否则,对天下臣民不好交代。
宗望闹了个没趣,仔细一想,真要留一支军队在北京,只怕女真士兵都不会答应。到时候,被点名留守的军队非哗变了不可。金国部队大多由部族武装拼凑而成,有的人宗望也指挥不动。但若留自己的嫡系部队,心中却又舍不得。
“罢了。”宗望叹息一声:“就不给你留兵了,可你拿什么守北京啊?”
张邦昌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我自己征兵。”
“哎,你可不是杨华和宗泽的对手。”宗望有些伤感,他拍了拍张邦昌的肩膀,有些动感情地说:“一切小心。”
完话,他从怀里掏出玉玺,塞到张邦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