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隐医?”
在这个种满了药草的园子里,华青弦想见的人一个也见不到,比如天雨,天火甚至是天水。可有一个人,她每日都是不想见也会见到,那个人头发已花白,但却神容清俊,透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每日都只能坐在轮椅上,连吃喝都要人侍候。
隐医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只是,除了骆惜玦以外,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话。华青弦是第一个走到他跟前的人主动和他说话的,所以,隐医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他们都这么叫我,可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闻声,华青弦一笑:“那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丹丹。”
这个名字,似乎一直就在他的嘴边,每次他都想叫出来,但又一直忍着。他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骆惜玦,虽然骆惜玦每日都来看他,陪他说话,可隐医还是觉得不安,不敢把他记得丹丹的事情告诉骆惜玦。
因为,他会生气的。
但隐医却没有瞒着华青弦这件事,他看得出来,她跟这园子里的其它人是不同的。所以,他愿意跟她说话,也愿意告诉她一切,不是因为他觉得华青弦有多么的面善,只是,他太寂寞了,太想把一切说出来了。
“丹丹是谁?”
“不知道,可我记得她。”
看着这样执着的隐医,华青弦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那勾起的弧度柔美,看得隐医一怔:“你笑什么?”
“我笑你。”
“笑我什么?”
“你连丹丹都记得,为何不记得自己最执着的东西?”
从王妃的嘴里青弦得知了隐医一切的过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隐医这辈子救过很多的人,却也做错过很多的事,其中,错的最离谱的,当属那抛妻弃女的那一桩。
只是,难得他还记得自己的女儿小名叫丹丹,这是不是代表着,在隐医的心里,其实家人比他的丹丸更重要?可若是真的那般重要,当年又怎么会舍弃?
隐医眯起了眼,似乎在努力地想着什么:“最执着的东西?”
只是试了许久,他终于还是放弃地摇了摇头,表示他真的什么也想不到。
“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丹丹么?”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吧!要不然,我不会只记得她。”
人总是这样的,一定要失去过后,才明白失去了的有多么重要,隐医忘记了一切,那是王妃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曝光,可是,王妃却不知道隐医的手里还握着骆惜玦的命,以至于直接牵连了自己。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你永远不知道你不经意的一个举动,会引来多么大的连锁反应。华青弦并不同情隐医,找他说话也不是因为如他一般寂寞了想找人唠嗑,她来,是想试一试隐医还能不能回忆起什么重要的东西。可现在看来,除了丹丹,他什么也记不起。
“你知道她是谁吗?”
闻声,隐医眉头一动:“你知道?”
“她是梦娘的女儿。”
“梦娘?梦娘?梦娘又是谁?”这个名字让隐医动容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始终想不起来梦娘是谁。
“梦娘是你的妻子,丹丹是你和她的女儿。”华青弦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就像是羽毛刷过人的心一般,撩得人心直痒。
隐医终于有些激动了,双眼中的光亮大盛。
“……我有妻子,我有女儿?”
自从他变成了废人,身边只有一个骆惜玦,他从未告诉过他关于他妻女之事。丹丹,丹丹是他的女儿么?他还有女儿?
“不过,你的女儿还有一个名字,叫月落公主,她是西洛国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