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枪声响起的同一时间猛地上窜,双手十指竟然如同钢铁一般死死地抓进了天花板中,站在距离野人并不远的前方,赵虎臣能够清晰地看见野人消失在天花板里的手指。
但无论野人躲避得再快,人类的血肉之躯终究不可能和子弹比速度。
察觉到了野人的身体微微一颤,继而那座小山一样的躯体猛地后退,在赵虎臣的身边,一个瘦长的黑色身影浮光掠影般闪过,冲着那小山一样的身体追去。
两个男人闪电般交手,然后闪电般分开,野人退到了见到那黑色身影之后就脸色大变的祝太保身边,一把抓起了祝太保头都不回地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赵虎臣的面前站着一个丑陋男人,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原本那张和野人一样没多少表情的脸在瞧见浑身是血的赵虎臣还咬着牙站在地上时候也露出了一丝惊容。
瞧见了这丑陋男人,赵虎臣认得,是杨霆身边的人。
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原本屏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手中已经被鲜血浸湿的消防斧滑落在地毯上,赵虎臣的身体也随之软倒在一边。
丑陋男人用一只手搀住了赵虎臣,拉着赵虎臣的右边手臂将他抗在了肩膀上。
赵虎臣就这样没一点英雄气概地被抗出了这条差点让他永远留在这里的走廊。
到了楼下,雍福会的经理正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走来走去,依旧一身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的苏媚娘坐在一旁,瞧见了赵虎臣被扛下来,苏媚娘连忙站起身走过来,想要跑过来的经理瞧见这一幕,连忙知趣地后退几乎,吩咐手下上楼去打扫战场。
丑陋男人始终没和赵虎臣说一句话,赵虎臣也没主动开口,头晕目眩的他除去身上几道伤口愈演愈烈的疼痛之外还伴随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晕眩,仿佛整个骨架都要散开了,自从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受这么重伤的他能够坚持着不晕过去本身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扛着赵虎臣走出雍福会,从后门没人的巷子里上了一辆准备好的车,一路上苏媚娘都一直跟着。
上了车,丑陋男人在前面开车,苏媚娘坐在赵虎臣身边。
闭着眼睛靠在汽车的后座上,赵虎臣咽了一口也不是血还是唾沫的液体,看了一眼身边终于露出一点正常疲态的苏媚娘,轻声道:“今天,谢谢媚娘了。”
苏媚娘的眉头骤拢,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后回答出来的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嗯字。
“你不怪我?”犹豫了很久,苏媚娘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最后你没开枪而是走了是不?”赵虎臣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在外人看来怎么看怎么恐怖。
轻轻叹了一口气,察觉到自己失态的苏媚娘点点头。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应该庆幸才对,毕竟媚娘没有瞄着我开枪。”赵虎臣微笑道。这话虽然大半是气话但他的确不怪苏媚娘,依照苏媚娘的为人而言之前能够为他用枪顶着祝太保的脑袋已经很让赵虎臣惊讶和感激,而后对野人开出的那一枪更是出乎赵虎臣的意料之外,毕竟祝太保要找的是他而不是苏媚娘,本质上而言与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关联的苏媚娘愿意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苏媚娘不愿意和祝太保真正撕破脸皮兵戈相向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是人之常情,若是强求到落了下乘。更何况,让苏媚娘自己欠下一个人情本身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赵虎臣始终都是一个很记仇内心很阴暗的小人,让他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差点死在野人手里,虽然没有苏媚娘的拖延他或许早就死在了祝太保的脚下,可这归根结底还是两码事。
苏媚娘眉头微微上扬,却没再说话,赵虎臣字里行间的怨气并不难察觉,更何况是苏媚娘这样一句话能听出三句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