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桑佳,照规矩,输了以后她得听娜塔莉的。不知何故娜塔莉竟笑道:
‘桑佳,我让你做的事可是十分难得的,你要感谢我。’
“所以?什么要求?”瑞丝追问,其实她已经猜到点了,不过她想听雷大蚌讲。
雷扬泽一顿,无奈续道:“她要求桑佳穿裙子点妆,然后……”
“然后?”瑞丝万分纯良地眨眼。
“然后把初吻献给……”雷扬泽在老板大大的哼气中指指自己。
瑞丝邪恶地咧嘴。
不用说,桑佳家里开着这间酒馆,无论如何愿赌服输,骄傲如她不可能自砸招牌。结果是长这么大就没涂过脂粉更不曾穿过裙子的她愤怒别捏地来找钦定男主角完成仪式,却被其温和但毫无转圜余地地拒绝了。
桑佳瞬时爆炸,爆炸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庆幸之余还难掩嫉妒自卑。左右一番矛盾下来,不把怨气撒雷扬泽头上撒谁头上?
“啧啧。”瑞丝敲敲桌子,考虑半晌,方自言自语:“本小姐怎会如此温柔亲切美丽可爱贴心勇敢善解人意呢?”
雷扬泽看到老板眼角抽搐了下,微笑沉默。
“唉!嘿!你,过来。”瑞丝举手高呼。
正跟角落的污垢作斗争的桑佳皱皱眉直起身,某该死的男人跟一个不认识的少女黏在一处的样子让她眉峰蹙得可以耸出云层。
“您有何吩咐?”她不甚热络地趿拉着脚跟冷淡道。
瑞丝笑眯了眼,“我跟你比酒怎样?你赢了,我帮你揍他一顿拖出去示众;我赢了,你得给我做一晚上随从。”
雷扬泽的叹气与桑佳轻蔑的哼声同步响起。
“某人也就是当赌注的命。”老板悠悠道。
****
一旦有热闹可瞧,酒鬼们立刻训练有素地清出一小块场地,团团聚在一边押些无伤大雅的小注。
“嘿,桑佳,轻松点,七杯的量还是很可观的。”粗汉子摩挲着手里的铜币龇牙笑。
桑佳习惯性地用鼻孔里的爆破音作答。
爷爷调的老窖非常烈,她这一在酒桶里泡大的人七杯便是极限,再来一点站都站不稳。不想娜塔莉正好棋高一着 ;,多半杯。
待老板准备好,桑佳毫不含糊地连连闷掉七杯,然后酡红着面颊顺利走出一条不偏不倚的直线,完了挑高眉看向她的挑战者。
瑞丝低头嗅嗅黄橙橙的晶亮液体,味醇质重,的确难对付。
雷扬泽一眼瞥见她唇边化开的不怀好意,想要抚额又放下了。
瑞丝捧起杯子小小啜了口,呼气,伸出舌舔舔嘴角,再啜一口。
那样子哪像来拼酒的,倒似在喝果汁,不慌不忙地招得一干围观众挠心挠肺。
桑佳却十分耐心,小小的脸蛋绷着,等对方放下第七杯摸向下一杯时才微微变色。
男人们开始锤桌子,最近尽碰硬茬啊!哦!大爷的铜币!
正在这会儿,不知从哪处犄角旮旯里窜出一矮个子,脏兮兮的大袍袖子一抻,以迅雷之速夺走了第八杯咕咚咚径直灌进自己嘴里。
雷扬泽倏地站起身,面色遽变。
瑞丝一顿,眨眼。呜哦,雷大蚌换脸了啊!
矮个子满足地打着饱嗝,拉开深深的兜帽。
“乖乖,我只是离家一趟,雷宝宝都长这般壮硕了,肉吃得太多,吃得太多啊。”
瑞丝歪嘴捅了石化的雷扬泽一肘弯,但向来机智敏锐的雷大少极其少见地僵着一身肌肉,根本不作回应,这让少女简直好奇得抓狂。
而面前的矮个子即使摘下神秘的兜帽依然是矮小个子,既未变成姿态绰约的美人,亦非风度卓绝的隐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