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今年已经八岁,到了开蒙的年纪。一般人家都会叫孩子去读社学,不过像谢慎这样的宰辅之家自然是给孩子请西席先生开小灶了。
谢慎为儿子找的西席先生不是旁人,便是王守仁。
刘瑾的失势让本已危若累卵的王守仁得以留在京师,虽然并没有明显的升迁,但比起原本史中的贬出京城已经好过太多了。
有这么一个大儒在,谢慎自然不能放过,当即把王守仁拉来给儿子谢旭做西席先生。王守仁也乐得如此,便收下了谢旭这个学生。
在大明朝,师生关系可是仅次于君臣、父子的一层重要关系。
师长分为座师、业师。
座师指的是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一般指的是乡试、会试这种重量级的考试。
业师便是传道授业的蒙师。
从地位的重要性上来看,座师要比业师重要,不过也得分人啊。
王守仁这种震铄古今的宗师级人物能够给儿子谢旭当蒙师,说出去可以吹三年。。。。。。
“爹爹,儿子今天读的是《春秋》,先生考校的部分儿子全部答出了。”
小家伙颇为自豪的拍了拍胸脯道。
谢慎宠溺的刮了刮儿子的鼻头道:“那也不能骄傲自大,须知读书读的就是心态,只有解好每一句经义,才能做好学问。”
谢旭既然生在了大明朝,将来自然是要走科举道路的。
有谢慎这个内阁大学士老爹在,他的科举道路势必会一番坦途,但因此肯定也会受到颇多质疑。
如果自身没有过硬的实力和学问,反而会被拖累。
最好的例子便是张居正,他的儿子不是状元就是榜眼,可结果呢?前景黯淡,泯然众人。
大明官场有它的规则,如果不能适应这个规则,肯定是无法出人头地的。
谢旭的出身很好,起点会比一般人高很多,但最终能否有所建树还是看他自己。
“儿子知道了。”
谢旭冲谢慎拱手一礼,沉声道。
见儿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谢慎只觉得想笑,拉着儿子的手往内室走去。
“走,今天爹爹给你讲《儒林外史》。”
。。。。。。
。。。。。。
夜深了。
谢慎替儿子谢旭掖好被角,轻声轻步的出了屋子,独自到院子中赏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夫君可是要饮酒?”
芊芊踱步而至,手中拎着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还是娘子懂我。”
谢慎笑着接过酒壶,给自己和芊芊各倒了一杯,感慨道:“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
芊芊叹声道:“是啊,还记得第一次见夫君时,夫君还是个半大小子。”
谢慎白了她一眼道:“还不是把娘子你迷得神魂颠倒。”
芊芊背过身去道:“夫君再这么说,便一个人喝酒吧。”
谢慎连忙赔罪道:“是为夫不好,别怪我了好不?”
他许久未和芊芊独处,此番月下相谈竟然有别样的冲动。
“娘子,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对你说。。。。。。”
谢慎替芊芊拢了拢鬓角的发丝,声音中满是温情。
“嗯。”
芊芊轻应了一声,垂下头去。
谢慎将妻子环在怀中,二人便这么相拥着过了良久。
“过段时间我想要向陛下告假一段时间,回老家余姚去。”
“啊?”
芊芊显然被谢慎的这个决定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