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处院深墙高,十分幽静便是他喊破了嗓子也不见得会有人出现。与其自欺欺人的呼救,倒不如留下些力气来应对。
那恶汉见谢慎并不呼喊,微微一愣旋即笑道:“算你识相。”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挟持本官。”
气势不能丢,谢慎深吸了一口气道。
那恶汉冷笑道:“也不怕告诉你,某家便是东厂掌班何汝安何大人的人,谢修撰这下明白了吧。”
谢慎心中一沉。
何掌班?他可是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啊。
东厂即东缉事厂,首领是东厂提督,往往由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任。
而厂公之下,往往还设有掌班、领班、司房等。
至于具体办事的则称其为番子。
看来绑自己来这里就是那何掌班的意思了?
可是他与那何掌班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何掌班为何会下此狠手?
仿佛看出谢慎心中的疑惑,那番子嘿嘿一笑道:“拜谢修撰所赐,杨公被贬,东厂易主,何掌班此举也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杨鹏?
谢慎立刻就明白了。
这何掌班竟然是杨鹏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本以为萧太监上位一定会对东厂进行大清洗,把原本属于杨鹏的人全部换掉,却不曾想竟然有漏网之鱼。
这萧太监的政治素养也太低了一些吧,难道他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吗?
还是他以为自己尊贵为东厂提督,压根不担心什么前朝余孽反扑?
起初谢慎还以为此举是朱希周所为,亦或者是那不成器的寿宁侯。
却不曾想劫持自己的是个“前朝余孽”。
这下可着实有些难办了。
谢慎犹豫了片刻道:“既然是何掌班叫你们带本官来的何不出来一见?”
那番子仿佛听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大笑道:“你们这些文官,一个个自以为是,何掌班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
谢慎只觉得好笑。
不过就是一个东厂贱吏,在他堂堂翰林修撰面前还装起高大上了?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谢慎也只有忍一忍了。
“实话告诉你,何掌班这次有几句话问你,你若是老实回答,何掌班或许会留你一命。若是你耍滑头不老实,嘿嘿。”
那番子瞪了谢慎一眼,眼神中露出杀意。
谢慎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强自使自己镇定下来。
“有什么要问的,快说吧。”
那番子踱了几步道:“首先,何掌班叫我问你,是谁叫你上书弹劾杨公的,是不是牟斌那老匹夫?”
谢慎不禁愕然。
怎么扯出牟斌了。牟指挥使不是一直躲在暗处的吗?
再说搬倒杨鹏那件事牟斌实在没怎么出力,最多算是锦上添花。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认为是幕后主使?
咳嗽了一声,谢慎缓缓道:“杨贼坑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吾辈身为翰林清流,自当振臂高呼,以清奸佞。”
谢慎这边侃侃而谈换来的却只是那番子的冷笑。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摆翰林老爷的谱,来人啊,给我带到内堂去。”
我靠!
谢慎不禁有些惊讶。这些人看来真的是油盐不进啊,刚刚他的那一套说辞对付寻常文臣或许还有些用,但遇到了蛮不讲理的东厂番子却真是秀才遇到兵,哑巴吃黄莲。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悲剧,在你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一记闷棍从脑后砸来,砸的你一个七荤八素欲仙欲死。
谢慎被一众东厂番子拖着到了内堂,见到堂中墙壁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