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首先要处理的是宁王一家。
即便朱厚照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忽视这个问题。
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是在南京将宁王一家正法,二是将其押解到京师明正典刑。
对此,群臣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支持将宁王一家押解到京师处死的大多是伴驾南下的重臣,他们的理由是京师才是正朔所在,像处决宁王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要放在京师来做。
而支持在应天府处决宁王的臣子大多是留守南京的大员。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夜长梦多。
从应天府返回京师路途遥远,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再让宁王一家给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当然双方都是有私心的,不想让对方占了风头。
别看争得只是在何地处决宁王,其实却演变成应天府与顺天府文官的一次争斗。
对此正德皇帝直是哭笑不得,索性叫来了谢慎询问他的看法。
谢慎沉吟了片刻,恭敬道:“陛下,臣以为应该就地处决宁王一家。”
对于谢慎的回答,朱厚照颇是有些意外。
他奇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谢慎笑了笑道:“陛下文治武功,万民敬仰。此番挫败宁王之乱,在应天府将其明正典刑,可以收到最好的效果。毕竟宁王的影响力主要在南方,江西百姓受到其压迫久矣。若是在南京将其处决,陛下可以再命人传首江西,以解江西百姓心头之恨。”
朱厚照闻言拍手称赞道:“先生说的有道理,既如此朕即可便下旨。”
正德皇帝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立刻就要去办。
他召见了张永朝他吩咐了几句,张永便恭敬的取来绢布、笔墨砚台侍候在侧。
“先生来拟旨吧。”
“臣遵旨。”
拟旨这种事情本就是应该由内阁成员来完成,现在谢慎正好在朱厚照身边,由他来拟旨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乎,由朱厚照口述,张永研磨,谢慎拟旨,三人搭配的十分默契。
对于宁王朱宸濠,谢慎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的。
史学界对这位宁王的评价很低,大概就是属于志大才疏那种类型。
就是这么一位王爷,还觉得自己英明神武,似乎不造反就对不起自己宁王一系的血脉。
再加上他身边一些草包的撺掇,朱宸濠真的上头造反了。
他也不想想,江西一省才能供养多少军队,大明全国又有多少军队?
即便朱厚照只调集三四省的卫所军队,官兵们一人一口吐沫也把宁王的叛军淹死了。
这位宁王为了造反,在江西一地横征暴敛,与民争利。江西百姓苦不堪言,在心中不知诅咒朱宸濠多少遍。
就是这么一位不得民心的王爷,也想学太祖皇帝从南往北夺江山,其结果自然只能沦为笑柄。
倒是可惜了他的几个孩子、兄弟还有女人。
从现代法理的角度看,他们是无辜的。但这是大明朝啊,是封建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皇帝就是天,谋朝篡位是最大的罪行,是决不可宽恕的。
所谓斩草要除根,朱厚照如果仅仅处决了宁王恐怕是睡不好觉的。
只有借着这次机会将宁王一脉全部处决,除其封国,朱厚照才能踏踏实实的返回京师。
这是人之常情,换位思考下是很好理解的。
按照朱厚照的意思拟写好圣旨,谢慎便呈给他看。
朱厚照扫了一眼,确认就是他要表达的意思,便大手一摆吩咐道:“张永,你且去刑部传旨吧。”
照理说,处决藩王是不宜公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