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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父子两个关上房门,低声谈论了几句,不多时,房门又打开了,陆延德面色凝重的唤来守在门外的心腹小厮:“好生看着,切莫让任何人靠近。记住,任何人!”
小厮会意,国公爷这是有要事跟二爷商量呀。
他赶忙答应了一声,“小的明白,国公爷放心,后窗那儿也有人看守!”如此便杜绝了有人想偷听的可能。
陆延德没说什么,他身边的这几个小厮都是极伶俐的,平时不显,但有紧急事情的时候,他们却都能派上大用场。
小厮见陆延德没有其他的吩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好,然后叫来四五个相同年纪的小厮,低声耳语了几句。
语毕,几人分散开来。两个在门外守着。两个在廊下站定。还有两个去了书房后面,蹲在窗下不远的花阴里。
“好了,有什么事。说吧!”
陆延德安排妥当,坐回书案后,而他身前的桌面上却摊放着一沓写满字迹的纸。陆延德也正是看了这些东西,才意识到儿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很要紧,也才有了方才的谨慎。
陆离站在陆延德身侧,悄悄将他和妻子商量的对策,以及他在路上想出来的法子一一说与父亲听。
陆延德的脸色变化莫测,待陆离说完后,他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看向陆离的神情有些复杂,轻声道:“你、你终于长大了,知道为家里考虑了!”
其实,陆离说的有些事,陆延德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掣肘太多,顾虑也太多,一时下不了决断处置罢了。
更重要的是,陆延德猛然发现,他明明有三个儿子,却一个‘得用’的都没有——长子早就被老夫人养熟了,根本不认父母;次子被忽略的太久,待陆延德想用他的时候,却发现父子离心离德,不是陌路却胜似陌路;至于三子,还太小,不给他惹祸就是好的了,哪里还能撑得起来?
三个儿子一个都用不上,陆延德不是不后悔当年的事,但后悔也晚了,他只能维持现状,想着再熬个几年,把老夫人熬死了,然后再把老大、老三赶出去。
可老夫人都快七十了,居然还这么硬朗,脑子也没有糊涂,陆延德曾私底下问过给老夫人诊平安脉的太医,太医说,就老夫人的身体情况而言,老人家少说还能再活个十几年。
十几年?陆延德心里那叫一个绝望啊,他都快五十的人了,十几年后,他和老夫人还说不准谁先死呢。
所以,陆延德最近一段时间愈发焦躁,梅氏提出要将孙氏接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反对。他也想试探一下老夫人。
老夫人的反应很正常,生气、吐血、重病,晚饭前,陆延德特意去宁寿堂看了一圈,见到老夫人蜡黄着一张脸,气若游丝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但此刻,听了儿子的分析,陆延德也忍不住心惊,他、他真是糊涂了,竟连这么要紧的事都忘了——自己忍老夫人这么多年,还是因为一个‘孝’字?
如今若是传出他陆延德为了给生母做脸,硬是气病了对他有恩的嫡母,御史们的口水还不把他给淹死啊。
“那、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陆延德脑子有些乱,一时也理不清思路,干脆放弃,直接询问儿子。
陆离没有卖关子,继续悄声说着,一边说,一边指着案上的某几张纸。
陆离说几句,陆延德便面露沉思之色,旋即点头。
就这样,父子两个说了足足半个时辰。
书房外面,小厮仍站在门口站岗,一个穿着杏红褙子的小丫鬟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食盒,显是来给陆延德送茶点的。
小厮赶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