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细作……都是这样当的吗?”
彦卿紧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喷出来。
自己让她走她就走了,南宫仕让她回来她就回来了,看着这事儿好像对她没啥影响似的,敢情这小丫头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啊!
南宫仕不跟她说实话,南宫信也不跟她说实话,这平时几乎没有往来的哥儿俩既然都能在这件事儿上达成高度默契,那说明实话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彦卿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严肃正经地回答,“不是。”
绮儿脑门儿上要是接着个LED屏幕,这会儿一定闪着“我也这么觉得”几个大字,“可主子为何让我这样当细作呢?”
彦卿放下手里的单子,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拍了拍绮儿的肩,语重心长地忽悠道,“物以稀为贵,干什么事儿都是特立独行才会身价百倍,这是你主子对你寄予的厚望,你要引以为傲,好好努力啊。”
作为一个在集市上把自己卖了两遍的人,绮儿是深知“身价”这俩字的重要性的,所以虽然彦卿这话听得半懂半不懂,绮儿还是搞明白自己现在干的这事儿是很对很有前途的,于是真就一脸开心自豪地道,“绮儿一定记住姐姐的话,尽心尽力为主子当好细作。”
彦卿觉得自己鬓角上默默垂下一滴汗,“绮儿啊,你是个特殊的细作,但你本质上还是个细作,作为一个合格的细作,是不能随便说自己是细作的,懂不?”
“可是……是主子让我跟殿下和姐姐说明白的。”
这姑娘的死心眼儿属性还真合适当细作啊……
“我俩都挺明白了,所以以后不用再说了,懂不?”
搁谁身上也不愿意天天对人念叨自己是个细作,绮儿马上道,“是,绮儿听姐姐的。”
在绮儿这个礼制专家的帮衬下,彦卿终于在第一批客人到来前把所有事儿都安排利索了。
依绮儿说,最先到的肯定不是北堂墨,应该是北堂墨身边级别比较高的几个侍卫,来确保他们主子下榻之所的安全性,也来镇镇场子。
第一批到王府的客人还真不是北堂墨,但也不是耀武扬威的侍卫队。
他是北堂墨,所以最先送来的是女人,全是女人。
四个戎装女将,四个宫装女婢,再加一个如沐。
显然对他来说暖床比保命还重要。
保命他能自己搞定,但暖床这事儿他本事再大一个人也办不了。
所以当绮儿被雷得外焦里嫩还没缓过来的时候,彦卿还能淡淡定定地跟如沐说一句一路辛苦了。
虽然如今府里已经没什么人敢拿她贱婢的身份说事儿了,但接待使团到底是台面上的事儿,南宫信既然吩咐了不许掉价,彦卿也就在跟如沐打了个招呼之后识时务地暂避,把台面上的事儿交给了官复原职当回了王府女婢总领的绮儿,自己去厨房看晚膳的准备情况。
在厨房待了没多会儿,绮儿就匆匆过来把她从厨房叫了出来,“姐姐,如沐姑娘要见你。”
想着上回跟如沐聊天聊到刹不住车,彦卿道,“我把这边儿的事儿收拾完了就过去。”
绮儿轻蹙眉,压低了些声音道,“如沐姑娘要马上见你。”
马上,这俩字这时候从北堂墨的女人嘴里出现,彦卿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这么个多事之秋,她一个迷迷糊糊的局外人都能有一根线搭错就全盘短路的危机感,可见这些事儿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彦卿见到如沐时,如沐还真是支开了所有人,一个人在那个让彦卿伤尽脑筋严格布置房间里等她。
上次闲扯扯出缘分之后,俩人就约定在私下里不客不套有啥说啥了,所以彦卿进门就直奔主题,“你怎么先来了,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