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将那担忧看在眼里,继续问道。
“你若是愿意,明日我们出山,我带你去见你娘。”
“好。”
秦思颔首,再次抬眼,苏离渊的眸子正看着她,相视之下,她的喉头有一声轻颤着的“爹爹”在徘徊。
第二日一大早,苏离渊带着秦思与叶筠一向柳伯告别,柳伯怜爱地看了看秦思,出声道:“丫头,等见到你娘,记得带她一起来这小住两天。”
“会的,柳伯。”
秦思提眸一笑,身下裙裾划出幽幽荡荡的弧度。
……
三人出了山坳,苏离渊与秦思要往南,而叶筠一要回京城。
“筠一,齐仲景要害你性命,你现在回去只是送死啊。”秦思挡在叶筠一身前,正色道。
叶筠一轻声安慰:“可我却不能不顾我娘,阿离,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此番回京不过是想救出娘亲,不会与他们起冲突。”
秦思闻言依旧拧着眉,不肯松懈半分。
苏离渊见状,做主道:“阿离,不若我们先与筠一回京城看看,等事情办完再去见你娘亲。”
“嗯。”秦思心里也是这个念头,并非是不信他,只是自己放心不下。
叶筠一颇带着无奈摇了摇头,眸中的宠溺之色更深。一个将他放在心头之重的女子,一个愿与他面对所有危险的女子,他叶筠一何德何能。
一路从关山折返回京,行至京郊时,秦思却不肯再走。顺着秦思的视线看去,一列官兵正往城内走去,他们之中压着一辆囚车,囚车上的男子被蒙着头。可那道身形,秦思却很熟悉。目光在那男子身上旋转而归,最终落在了他的右手上。
折扇。
扇柄上隐约露出一个文字。
文仲?
这囚车上的是文仲!
“阿离,你可认识他?”叶筠一低声问道。
秦思看着那囚车缓缓送入深深城门,颔首道:“不错,此人曾在苏州与我打过交道,他是苏州首富,名叫文仲。”
“他就是文仲?”叶筠一浅眸一扬,眼中闪过些担忧来:“不好,齐仲天怕是出事了。”
秦思微愣间,苏离渊出声答道:“前几日,我听闻雁门关被鞑靼大军压境,齐仲天接旨去了边郡。”
“他这个时候离京,不大稳妥啊。”秦思亦是觉得奇怪。
“这就对了,齐仲天若是在,太子不会动六皇子的。”叶筠一话中带着些讽刺,这便是皇家,兄弟手足也不过是浮云罢了。
“六皇子?他不是早就薨了吗?”秦思的发丝被吹得飞扬,纠结出许多的谜团。
叶筠一伸手,慢慢顺着秦思的发:“文仲便是假死的六皇子,他一直在替三皇子办事,积累钱财。太子对他下手,必定是预备有一番大动作了。”
文仲竟然是六皇子……秦思脑中一阵雾气,难怪,难怪他和齐仲天这么相似,难怪齐仲天会赶来苏州。
“太子是要杀他吗?”秦思不禁问道,她与文仲并无仇怨,却也曾有手谈之情,这般风度翩翩的男子为何要卷入这是非中。
“太子不会留他。”
叶筠一话语低沉,亦是有些可惜之感。
秦思瞥眼看去,叶筠一对着她浅浅一笑:“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
齐仲文从接到齐仲天要出征的消息,便将大部分的钱财转移开,独身等着齐仲景派人来抓他。他只要拖上一日,那些钱财便安全一分。
随着囚车晃荡荡地一路北上京城,齐仲文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早就是该死的人,能活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他今生无憾……
心头悄悄一震,如同滚滚车轮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