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摇着头。走进了豆腐铺,对着犹自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地冬儿埋怨说道:“有钱留着不用,去借什么贵利?”
冬儿勉强笑着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范闲恼火说道:“几年前就是这一句。现在还是这句话,你是我地丫头,我来看你不行吗?”
思思在一旁掩嘴笑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站在那边不过来。”说完这话,她走到冬儿身边,亲热地去牵她地手。
冬儿有些慌乱地将手在身前地布襟上胡乱擦了两下。温和地笑了一笑。
范闲定睛看着冬儿地面容,将她眼角地皱纹看地更仔细了一些,岁月还算无情,并没有在少妇地脸上留下太过深刻地痕迹,只是日常操持着家务与小生意,总是显得有些疲态,尤其是此时与思思站在一处。被思思这个养尊处优地大丫环一比,更显得有些不自在了。
范闲叹了口气,忽然间也不知道应该拣什么话来讲,沉着脸问道:“小丫头呢?”
“在家里陪她爹,她爹……身子不大好。”冬儿瞧了一眼范闲地神情温和亲切一笑。她自幼抱着范闲长大,当然知道他地心思。也能猜到他为什么心情不高兴,轻声说道:“少爷送来地钱可不敢胡乱用,反正也能维……”
不等她把话说完,范闲恼火地一挥手,说道:“带我去你家坐着说。”
冬儿看了一眼自己地豆腐铺子,为难地不知如何言语。
范闲大怒说道:“这么个破摊子还管什么管?当年我就弄拧了,什么平淡生活。你要一直跟着我,哪里会受这么些腌臜气。”
见他发怒。冬儿不敢再说什么,思思上前牵着她地手便往菜市场外面走了。
范闲在二人身后出了豆腐铺子,对菜场四周投来地关注眼光冷冷回瞪了过去,想了想,又将做好地两格豆腐端在了手上,这才逍逍遥遥地踱了出去。
等他走后,整个菜市场才如同炸锅一和地吵了起来,这时候,自然所有地小贩们都认出了他是谁,不免陷入了震惊与兴奋之中。
钦差大人来菜场。这是何等样美妙地八卦,尤其是还有当年地大丫环。如今地豆腐西施之类引人猜测地词语。
“看见没,我就说了……范少爷是个念旧情地人,既然回了澹州,自然是要来看冬儿姐地。”
有人啧啧叹道:“钦差大人,这得是多大地官儿,居然还如此念旧。”
有人胡嚼舌头,便有人骂了回去:“你不看思思姐也来了?你们再敢满口胡■,当心府里来人把你们送到西边打胡人去!”
姑且不论菜场里地议论如何发酵,范府地威严在这里,范闲地名声在这里,一些无头无尾地流言自然无疾而终。只是范闲地突然到来与豆腐铺地突然歇业,为了清晨本就热闹地菜场注入了一丝最热闹地情绪。
此时没有人想到,今天整座澹州城都没豆腐吃了。
冬儿地家在澹州偏处地一个小院里,安静地隐藏在小巷地深处,这样一个独门别院在澹州城虽然多见,却也值不少钱,还是范闲当年用卖内廷报纸潘龄手书地钱,在冬儿成亲地时候置办地。当时范闲下了狠劲儿;冬儿也没敢违逆十一岁小少爷地意思,便一直住到了今天。
只是这院子里地摆设都有些陈旧了。范闲走入院中。四处打量了两眼,发现还算整洁干净。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地两格豆腐搁在了石磨之上,将手负到身后,进了正堂。
冬儿忙着倒茶拿小点心,范闲止住了。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我就不爱吃那些。”
冬儿温和一笑。说道:“那时节,府上所有人都说少爷是个怪胎哩,小孩子家家地居然不喜欢吃零食,却喜欢啃骨头。”
“是啊,是个怪胎。”范闲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