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扎顾不得身份有别,赶紧反手拉了公主上楼,等到了公主先前的小单间里,才放了手,压低声音问道:“公主如何认得楼下的那几人?”
丽萨公主知道乌扎也是聪明人,便坦白道:“其实也不不算认识。我进城的时候惊了马,是楼下的那位公子救了我。”
乌扎眼珠一转,就对公主低声道:“实不相瞒,这人来头不小。大王此次微服出行到营州,就是为了此人。”
“当真如此?”丽萨公主有些讶异,转而一想,也释然。这人行事气度皆不凡,定是大有来头的。自己也忒以貌取人了些,就因为人家没有到单间用饭,自己就能看轻了他,实在是该打。
又听说是对王兄要紧之人,丽萨便打消了先前的念头。——她的情郎多得是,何必为此坏了王兄的大事?便应了乌扎的话,低声道:“既是如此,我就不去掺和了。你带我回王兄那里去吧。等事办完了,我就和王兄一起回王都。”
乌扎点头,便前面带路,引了丽萨公主下楼,从酒楼后门出去了。
这边范朝风用过午饭,回到范家的庄子上。又叫了大管事过来,清点罪奴。这些年来,从京城范府大概发配过来一百多罪奴。大多已经不堪劳役,疲累而死。现在只剩下不过二十多人,庄上的人手已经很吃紧了。
范朝风想了想,将那些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的人先拣了出来,还了她们的卖身契,放她们出去。结果还有好些人不肯出去,听说外面不太平,担心出去了,连一碗安稳饭都吃不上,宁愿在范家的庄子上累点苦点,好歹还能活下来。范朝风见状,也不强逼。愿意留下的,便收回卖身契。愿意走的,便收拾了行装,给主子磕了头,自出去了。
这边庄子上又花了几天的功夫,将粮食布帛、金银器皿都装了车,又将所收的战马化整为零,让庄子上的人几个一群,慢慢带出城去。几日的功夫,营州庄子上历年所积,便都让范朝风运到上阳去了。为了路上安全,范朝风又将自己带来的数百护卫遣去押车。同时给大哥范朝晖带了信,让他派得力人手过来接掌营州郡守一职。现在的郡守明显不是范家的人,已经留不得了。
这样一来,庄子上的人手就少了许多。范朝风又经常带了随从去营州郡守府里去问事,从郡守府要了营州守卫的名册,和朝廷的名册两厢对照起来,自然是发现不少猫腻。
营州的郡守连日来也极惴惴不安。他是走了辅国公慕容府的路子来营州做郡守,本以为慕容府是范家两兄弟的舅舅家,自会给慕容府几分面子。谁知这钦差居然不把慕容府放在眼里,该问的问,该罚的罚,该打的打,整的自己这个一郡之首,如个孙子似的。便也忍不住写信向辅国公求援。
那边庄穆自从伤养好后,便在京城里不再出来走动,只在幕后帮皇后太子收集雅闲慧舍的探子送来的消息。这日雅闲慧舍里一个在内侍府里做下人的探子,给庄穆传来一个消息,让她夜不能寐。原来探子说,陛下容不下范家,这次将范四爷派到营州,就是要在那里收拾了他。然后就会轮到镇国公。范家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庄穆不关心范家别的人,可是范四爷却是万万不能死。有心想要上报给皇后太子,可又担心若是皇后太子插手,救下了范家,那自己就算是救了范四爷,又有何好处?
想到此,庄穆决定独自行事一次,反正她只要救范朝风一人而已。别的范家人,最好死绝了才是。
呼拉儿国的人在营州也一直有探子留存,对范家在营州的庄子也关注甚多,只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地位低下的人,就算收买了,也没什么可用之处。地位高一些的人,其家眷却是在京城范家人手上,基本上很难收买。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地位特殊的女人来到庄子上做罪奴。他们派了数个女婢进去,直到最近才说动了那女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