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才堆了笑迎上去。
卓姐儿却是头一次见到安解语。先前听了小程氏的话,以为安解语是个庸俗不堪的市侩妇人,又彪悍如虎。谁知见了真人,才心凉了半截。这安氏,竟是如此丽人,那颜色,除了宫里的仪贵妃,竟是满流云朝找不出第二人。只仪贵妃出身大家,却比安氏少了几分欲说还休的风情。
转念却又想到小程氏说起范四爷并不好女色,卓姐儿那灰了的心就又热了几分。虽说自己颜色有些不如安氏,却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况且自己出身高贵,又有做太子妃的嫡亲姐姐,如若自己做了范四爷的正妻,那宠擅专房的岂不就是自己?
就又矜持起来。坐下打量风华居的陈设,皆是半新不旧的桌椅挂件,就正对大门的条案上摆的铜绿斑斑的青铜小鼎甚是别致。卓姐儿便寻思,若是自己嫁进来,可得都换了新的。半新不旧的东西,看起来甚是晦气。
这边曹夫人却不知自己女儿打得甚主意,就跟安解语攀谈起来:“先我们府里红叶宴,专请了四夫人的,却听说夫人病了,不得过来。夫人现下可是大好了?”
安解语颔首道:“多谢侯夫人挂念。却是大好了。”
曹夫人就叫了自己女儿过来,道:“卓姐儿过来给四夫人见个礼。”
曹沐卓正设想到这屋里的窗纱应该换成什么颜色,就被她娘给叫醒了,虽不情愿,礼数上却不可废,便过来给安解语福了一福,“见过四夫人。”
安解语留神打量了一下卓姐儿,年岁应是不小了,却还是待嫁姑娘的头型,就心里一动,更仔细打量卓姐儿。
却见她眉弯眼秀,肤色白腻,许是年岁大,身子已长成,一条束腰束得她越发胸隆腰细,是个好生养的样子。只脸上有股倨傲之气,倒是能跟自己娘家的继母小宁氏做个对头,就越发笑逐颜开起来。
卓姐儿并不知安解语已领会了她娘亲的意思,只见安氏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实是无礼之极。就坐到一边,低了头,也不言语。
安解语也不在意,就跟曹夫人道:“令媛生得花容玉貌,又有大家之风,不知哪个有福的得了去。”
曹夫人知道卓姐儿入了四夫人的眼,就笑道:“卓姐儿是我管家的好帮手。这些年为了帮我,误了她结亲的好时候。现下正愁着呢。四夫人要有好的,不妨帮我们细看看。”
安解语也道:“中山侯府何等矜贵,却是一般人家消受不起。”
曹夫人就给了颗定心丸:“只要那孩子身家清白,肯上进,就算是一般人家,也做得亲的。”又掩袖笑道,“与四夫人相与的人,哪有平家小户?再说世事难料,有时候,平家小户更能保得一家大小平安呢。”
安解语听着这话极入耳,她也有孩子,此生唯愿孩子能健壮长大,幸福安康。却不求要孩子去出将拜相,争功夺名。
想来曹夫人也是慈母,两个人就亲近了许多,细细攀谈起来。
曹夫人临走的时候,再三的请四夫人去曹府做客,这次言明专请她,算是补上次拉下的情分。
安解语再推脱就有些矫情了,当下应了曹夫人。
次日,曹夫人又专程让人送了帖子,定了三日后在曹府宴请安解语。
太夫人就对安解语道:“曹夫人却是诚心要做这个东。你不可托大,怠慢了人家。”又提点道,“小四在太子麾下办差,你和曹夫人亲近,也让太子对小四更放心些。”
安解语才恍然自己原来还要执行夫人外交。这许多日子来,那众人口里的夫君于她却是只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她日日如同寡妇一样,却过得极快活。现下有子万事足,且不用考虑给夫君暖床熏被,又不用为打理夫君的通房妾室糟心。
心里隐隐盼望日子就一直这样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