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怀见说到自己的娘亲,心下更是大悔。
起初燕燕撞墙不支,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并非铁石心肠,对燕燕确实有过一丝怜惜。
可是当范朝风跟他飞鸽传书,说雪衣知道此事,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住的痛不可仰,才猛然意识到,原来雪衣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比自己以前以为的还要重要;原来怜惜一个女人,就是对另一个女人的伤害。跟雪衣比起来,燕燕又算得什么东西?——只怪自己一时不察,着了别人的道儿。
千错万错,都在自己一人而已。
宋远怀见事到如今,似乎别无他法。无论如何,自己确实有错在先。
后来虽然自己将计就计,另有盘算,可是若再想瞒着雪衣,便只会妻离子散。——若是没有了雪衣和孩子,那自己费尽心机,忍辱负重,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自己的爹娘,想到秦翠仙、贞娘、还有莺莺、燕燕,宋远怀咬了咬牙,对南宫雪衣道:“既如此,我就告诉你实情。——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对别人,特别是燕燕她们,露出一丝一毫的迹象。”
南宫雪衣本待不听,可听宋远怀连他的新欢燕燕也要瞒着,不由也有些好奇,就冷言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宋远怀就凑到南宫雪衣耳边,轻声将他们的盘算简单说了几句。
南宫雪衣听完,一下子惊得捂住了嘴,颤声道:“你们来真的?”
宋远怀肃然地点点头,道:“本来还想你配合我们做一场戏。”却伸手摸了摸南宫雪衣尚未凸起的肚子,又摇头道:“如今你既然有孕,我是怎么也不会再把你拉进来的。”
南宫雪衣低头沉吟了半晌,又抬头面无表情地问道:“那支羊脂玉镯,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远怀有些尴尬,嗫嚅了半天,才道:“以后你见了那女人,自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我没有骗你,我送你的羊脂玉镯,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南宫雪衣怒道:“我才没有功夫去见那*子的妹妹若是有误会,你趁早给我说清楚。若没有,也别拦着我休掉你”
宋远怀这才脸讪得通红,喃喃道:“那不过是个岫玉手镯……我骗她说是羊脂玉……”
南宫雪衣不信,冷哼道:“那*子的妹妹跟着她*子姐姐,也是见多识广。怎么会眼皮子这么浅,看不出来是假的?”
宋远怀闭了嘴。他同燕燕处了这十几天,也看出来燕燕年岁虽小,指鹿为马,将错就错的本事却不小,比她姐姐的心眼子可多多了,并不是简单的人物。如今又有江南王撑腰,已是今非昔比。
只是他是个大男人,又是江南第一大帮的一帮之主,手下统领着数千人马,并不是普通人。
一想到自己被这个刚刚及笄的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上,他就羞惭不已。却是宁愿让人认定自己色迷了心窍,也比被人知道他栽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女人手里要好。
南宫雪衣见他满面羞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默然半晌,便坦言道:“就算你另有目的,我还是无法同那*子的妹妹住在一个屋檐下。你让我走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我不同意。别说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就算你没有孩子,我也不会让你走。”宋远怀又从后抱紧了南宫雪衣,低声忏悔道:“我是被人下了药,真的,我不是有意的……我醒了之后,再没有碰过她……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说到最后,已是有些哽咽起来。
南宫雪衣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可是你,”南宫雪衣转身看了看宋远怀,“我没法再信你。”
宋远怀年纪轻轻就跟着他爹在江湖上闯荡,为人处事向来一言九鼎,对朋友兄弟也是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