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暗自深吸口气,挺起瘦削胸膛,定神沉声答道:“纯黑织锦查实是韩家山庄之物,自尽的刺客所服之毒亦是韩家死士惯用之毒,微臣正要向皇上请示此案。”
路映夕更觉讶异,问道:“孔雀胆是韩家死士惯用的毒?”竟不是用立时毙命的剧毒?
“韩家祖辈自创了一套内功心法,能够解孔雀胆之毒。如果死士能够在服一刻钟之内,趁人疏于防范时逃生,便可自行运气駆毒。如若不能逃脱,也可运功加速毒发。外间传言,这是韩家待人厚道之处,留有余地,亦是笼络人心之法。”沈奕如实道来,颇有知无不言之态。
路映夕暗叹自己情报收集得不足。倘若真是有人嫁祸韩家,那人对韩家倒是了如指掌,指不定早就想下手,只是没有找到适当机会罢了。这回,韩家恐怕有不小的麻烦了。
亭外雨势稍弱了一些,沈奕举目望去,便急急欠身道:“雨渐小,微臣告退!”
见路映夕点了点头,他就匆匆奔了出去,仓促如逃命。
路映夕无奈摇头,他越想掩藏,就越容易曝露。她巳有九成确定,他对她起了绮念。不过,他的感情怎会来得这样快,快得令人费解。
她站在原地未动,耐心等候雷雨完全停歇。
大低过了半个时辰,雨止风息,乌云慢慢散去,天空逐渐明朗起来。一弯雨后彩虹,悬挂于天边,绚烂而美丽。
路映夕仰脸眺望,颊畔露出小小朵涡。风雨之后,便见彩虹,她希望她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踏湿漉的石径,她悠然缓慢地走回宸宫。
入了寝门,看见皇帝巳起身,坐在外堂皱着眉头喝药。
她夕身微笑道:“皇上,汤药是否很苦?臣妾命人备一碟蜜饯可好?”
皇帝低哼,一口饮尽碗中苦,药才开口道:“皇后当朕是娇弱的姑娘家?”
路映夕轻笑起来,他惟有伤病的时候才会偶尔像一个孩子。
皇市斜睨她灿烂的笑颜,忽地唇角一勾,掠起一道邪魅的弧度:“映夕,过来。”
“是,臣妾遵命。”她心情甚好,温顺地走到他旁侧的椅中坐下。
皇帝唇边的笑意渐浓,毫无预警地向她倾身靠去,惊了她一跳。
“不许退。”他低声命令,眸光灼灼,直盯着她。
她的身子后仰,眼看着他的俊脸越俯越低,而自己的腰肢几近弯折,再也退避不了。
“再退?”皇帝恶劣地嘲笑她一句,然后条地逼近吻上她,狠狠地在她唇瓣上摩擦辗转。
路映夕大感恼怒,正要一把推开他,但他却巳自动抽离,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苦口良药,朕想与妳一同分享。”他说得冠冕堂皇,一派理所当然。
“多谢皇上恩典!”路映夕咬牙回道。这人厚频无耻,而且还小鳮肚肠,分明是记恨她刚才拿他消遣。
见他如怒气难消地鼓起腮帮子,皇帝更感愉悦,朗声大笑。
笑了几声,他突然止了住。路映夕瞥他一眼,不再气恼,反而徐徐绽唇,扬起浅笑。
皇帝捂胸,浓眉微皱,显然是方才笑得太用力,震得伤口发疼。
“皇后这是在幸灾乐祸?”他觑她一眼,心中觉得啼笑皆非。他从没想过,他与她竟也能这般相处,没有争锋相对的算计,只是无伤大雅的斗嘴斗气。
路映夕笑着不说话。这看似谐趣宁馨的气氛,实属难得。但她和他都应该很清楚,这不过是片刻的幻象。待到他伤愈待到她重回凤栖宫,一切又会恢复原样。他将継续她护卫故国的重任。
静谧间,两人视线交缠,相视莞尔。但仅是须臾,就不约而同地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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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遭疑,皇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