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块哈蜜瓜的上面,各被深深的咬出一大块去,上面还沾着口水。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是眼前这位,我同父异母的小弟——路子豪的杰作。我无奈的笑笑,轻声对他说道:“谢谢小弟,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一个肤色黝黑,长着几个痘痘,玩世不恭的笑脸,忽然伸到了我的面前,一边吃着瓜还一边嘟嚷:“我亲爱的大姐,不管别人对你做什么,怎样欺负你,你都不生气,这样是绝对不行的,我真是为你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涯所担心。要知道N大,是一所典形的南方大学,听说那里可是很开放噢。象你这样的人到了大学,还不让人三下五除二给生吞活剥了,搞不好啊~连骨渣都不会留下啦……哎呀!大姐救命啊……”
“你个臭小子,看来你皮又痒痒了,我叫你送个瓜上来给你大姐吃,结果你不但自己吃光了,还在这里胡乱咒你的大姐,你就等你老爸回来先把你给生吞活剥了吧……安心啊,一会儿下来吃饭,你爸也快回来了……”身材娇小的梅姨,满脸怒色的一手叉腰,一手狠劲的掐着小弟的耳朵,把他给半拽半拉的拖下了我的小阁楼。这样的一幅画面,任谁看到,心中都会想:多么幸福的家庭啊!可是唉——,目送着她们的离去,我不由得深深的吁出一口气,轻轻的说:“我不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是我爸爸的儿子,也是我的小弟。若是换了别人”……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爸爸才回来,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头上已有了些许华发,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温文而雅,谨然一副学者的模样。不过,他却是一位外科医生,而且在本市还小有名气。他面带倦怠的在桌旁对我们笑笑说:“快下班时,来了一个病人,左腿骨折了,所以耽误了。”路家有个习惯,就是只要爸爸没有打电话回来通知我们,我们就一直会等他回来吃饭。我和小弟连忙拖过椅子一左一右的挨着爸爸坐下。
“不是还有值班医生,急诊医生吗?一定又是找熟人来的,非要你亲自主刀,你也真是,想办法推了不就行了,安心还有几天就要离家上学去了,一家人还能有几次经常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老妈——梅姨——”几乎是一口同声,我和小弟一起叫了起来。我和小弟相视一笑。
“哎哟,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真是——两个小的一条心,帮着你……”爸爸温和的笑笑,他没有象平时那样皱眉头,而是愉悦的看了看我和小弟,然后伸手抚抚我的头,笑着说:“今天我和院长说了,你过几天就要去外地上学的事,我向他请了二天假,他居然批准了我三天。这下我们父女俩可以好好的聊聊天了,正好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干脆提前在家过,一家人好好的庆贺一番。”看着爸爸满目慈爱,我感觉眼里有些湿,鼻子也有些酸。
“啊——唷,啊哈~~安心啦,你看你爸爸多疼你,多重视你,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向院长请过假啊,啊哈~~为了你……你看你的面子多大啊,这院长平时可是很难说话的。啊哈~~虽说你生日还有个十几天才……”我面露微笑,迅捷地眨了眨眼,把眼里深深的厌恶给眨进了心里,我讨厌这种虚伪的关心,为了不再看到这种笑容,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失去了整个童年,我是多么的讨厌这种语无论次的恭贺,多么讨厌这种虚假的笑容,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呢,人前的一张,人后的一张,梅姨是这样,爸爸是这样,我自己也是这样的——真累!
爸爸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安心,你吃好后,到我书房里来一下。”话没说完,人已离桌几步之远了。虽然我已经没什么味口,但我还是坐在那里继续慢慢的吃着饭,为了不想听到梅姨的哭声,我只有强忍着,左手发泄似的紧紧的握着衣角;因为我知道每当梅姨那比窦娥还冤的哭声满屋传波起时,爸爸在书房也是不能幸免的,我不想看到他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