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
“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医生说了,是由于过度劳累,精神紧张,再加上肚里没货……看来年龄大了还真不行,记得那年在斯坦福,三天没吃没喝,我照样上台读论文。小丁同志,看来你要加强锻炼喽!”
我已经处在如此境地了,儿子那张嘴还这么贫。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你醒了就可以走。不过,如果你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也没人拦你。”
这孩子!我忽然想起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问:“你妈妈的丈夫呢?怎么没看见他?”
“谁谁?”儿子突然瞪大眼睛,“妈妈的丈夫?”
“啊,”
“这,这不吗?”儿子朝我努努嘴。
我懵:“在哪儿?”
儿子用手指尖点一下我的鼻子:“这不嘛!”
我生气:“别给我嘻嘻哈哈的!”
“谁给你嘻嘻哈哈的啦?你不是问妈妈的丈夫吗?不是你,还能是谁?……还说我呢!我看你是做梦喝晕了吧?”
“你不是说,妈妈嫁给一个旧金山华裔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看来你真晕了!”
见儿子耍赖,我久悬的疑虑突然升级。这时候,我想到凝儿,还有小曼……
“可是——”我还想追问。
“好啦好啦,”儿子打断我,“今天不说这些没影儿的事儿了。这会儿,妈妈和灵儿可能早就做好炸酱面了。你不常说送人包子迎人面吗?一家人都等着你吃面呢。咱们快点回家吧。”……
路上,我想着儿子刚才的怪异,心里好生不悦。就在这时,我又想起凝儿。她怎么样了?在干什么?……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儿子在反光镜里看见了,主动把他的手机拽给我:“用这个吧,你那个太贵。”
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没人接。
我又拨通了凝儿的手机。
关机!我开始慌。
这时候,儿子说话了:“别拨了,没用,找不到她了。”
“你知道,我找谁?”两眼紧盯着儿子。
儿子扮了个鬼脸没说话,继续开他的车。
我想了想,又赶紧拨通了小曼的电话。
“哟!终于有声过来了?也不管什么时辰。我还以为你老人家蒸发了呢!怎么样?听说林姐好了,你也活过来了?”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热线!
“小曼,你听好了,”我拿手机的手在颤抖,“我问你,凝儿呢?你见凝儿了吗?你去过我家没有?”
“哎哟哟!啧啧,听听这声音,真叫人肉麻!在你儿子身边问这些不着调的事儿,也能张开嘴?”
手机里的声音儿子好像听到了,他诡秘地笑笑,又做了鬼脸,仍不吭声。
“小曼,你快急死我了,快告诉我!”我声音大起来。
“电话上说太贵了吧?我可以提供一个省钱的办法:一、合上手机;二、问你儿子。拜拜!”小曼挂了。
此刻的儿子正在吹着口哨,一付悠闲自得的样子。霎时间,一股无名的怒火一下子涌上脑门,我真想冲儿子吼……可一看到他正开车,又把怒火强压下来。我心想,儿啊,儿啊,你们究竟在捣鼓些什么呀!……
我用一双怒目瞪着反光镜中的儿子。
他故意避开我,继续吹他的口哨……
27
儿子的家坐落在洛杉矶东部,是个两层别墅。
如果不是心情差,我会好好欣赏一下这个十几年来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可是这会儿却没一点兴致。我心里窝着一团火。进家时,我瞄见餐桌上摆满了菜,还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