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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眉间不觉溢出三分温柔,三分感动,还有四分深情,糅合成十分爱恋。
琳琅抬头对他盈盈一笑,恰如春花初绽,风姿楚楚。
杨海手上紧了紧,轻轻一拉,搂她入怀。
琳琅口里笑道:“你说,我们买了地分给他们呢,还是放在你名下?原本我想,放在你名下,可事后想一想,不免让他们觉得我们握着他们的身家口粮,也非侠义。可若叫他们自己种田,也未必能种好。”
起始想法固然是好,只是却也不是尽善尽美,终究还得细细谋划一番才是。
斗米恩升米仇,她更不能落下半点不是。
杨海放开她,起身到案边,取了笔墨,将死去的兄弟和重伤退下的兄弟都一一写下来,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两大张,字里行间,似含点点血泪。
琳琅跟来看毕,心中数了数,道:“没了三十三个,得预备三十三份祭礼。下剩六十一个重伤,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或者又瞎了眼睛,竟有一半都做不得活。”
杨海苦笑,道:“若不是重伤如此,他们也不会退了。”
又叹道:“我们原都是募兵出身,拿钱打仗,打完仗后各自归家,也有依旧住在山上操练的,我们便是后者,只是朝廷的抚恤也有限,远不及军户兵士。这回打仗,因是我带兵剿了敌首的老窝,虽无古董书画,金银玉石却是极多,我足足分了一箱,大约有一二百两黄金,千儿八百两银子,一并添上,下剩的玉料就自己留下罢。”
琳琅低头想了想,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说这样如何,我们买下良田耕牛,一半分赠各户,告诉他们乃是用圣上所赐金银,平常让他们自己家料理,横竖他们总有父母家眷,也是劳力,待农忙时,我们雇工去帮衬,这样一来,地契在他们手里,他们也放心些。另外一半进益用来添补良田,所得也贴补他们。”
杨海道:“都依你,拟出了主意,我亲自去办。”
琳琅笑道:“你能得多少假?”
杨海道:“先得一月假,平常在大营里,跟寻常官员一样,五日一休沐。只可惜,纵然还在山上,却掌管京营兵士,非募兵,剩下的兄弟这回却要各自归家了。”
琳琅劝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各自归家团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杨海道:“但愿如此。”
次日早起,琳琅便打发人将补品送到重伤兵士家中。
死去的兵士丧礼办完,杨海一家每家亲至,也忙碌得不行。杨海亲自在城南买下了一个庄子并八百亩良田,其中四百多亩地分赠各户,每户五亩,加耕牛一头,下剩三百多亩叫刘二夫妇和米旺夫妇带长工料理,每年所得或添置良田,或补贴各家各户。
看到良田地契和耕牛,那些退下来的兵士和牛冲等牺牲兵士的家眷原本十分推辞,道:“给了我们,你们家怎么办?这可不是一亩地两亩地,统共有八百亩地,六两一亩,也得四千八百两,更兼庄子耕牛样样都是钱,没个六千两哪里能得?”
琳琅道:“我们尽心而为,所花所用都是大哥打仗所得,以及朝廷所赐,我们家里还有几十亩地,月月还有俸禄,便无这些,也足够一家过活了。各位若不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虽然因此导致他们家用尽了所得金银财物,但并不后悔,心中无愧。
众人闻得此语,一想此后再无进益,又身有残疾,也就再三道谢后收下了,私下里感激不尽,都说杨家厚道,毕竟不是所有将军升官封爵后都会把所得赏赐拿出来补贴他们,那些将军只顾着自己升官发财,何曾会想到他们退下来后总会衣食无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