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来得好巧!”胤祄扬起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怪不得师傅久居药王观坐镇,却突然离开了,必然是算出佛格的寿限日期,才这么做的!
静一缓缓道:“你还是快些回宫吧,有什么话晚点再说不迟。”他轻轻瞥了一眼紫禁城的方向,哪里的帝王龙气日渐稀薄,只怕康熙的日子没多少了。
“这一切,是否都在师傅掌握之中?!”胤祄终于问出了他怀疑已久的话,“师傅让我回到额娘身边,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谋好了?!”
静一只保持着沉默,保持着脸上惯有的温润的微笑。对于徒弟那无礼的质问,也丝毫不见生气的样子。他抚了抚自己的袖子上轻微的褶皱。长长吸了一口带着檀香悠然宁心的气息,面色愈发安然。
胤祄怒由心生,浮现眉梢,指着床榻上已然气息断绝的佛格遗体,问出了一连串的话:“那个逆贼与师傅到底是何关系?!他和法宁又是什么关系?!当日从恂郡王府救走佛格的人是不是师傅你?!”
静一含笑一一回答,语气平静如水:“他也是我师兄的后人。法宁的次弟,本名叫做庄成武。我自然不能不救他。”
静一如此半点也不隐瞒地回答,倒叫胤祄微微吃惊几分,随即又是一震道:“姓庄?。。。”推算了一下此人的年龄,胤祄微有惊讶之色:“难道他是——”
“不错。”静一微微点头道,“灭族之恨,他要报复也不足为奇吧?”
胤祄咬一咬唇,明史案为首的庄家举族屠戮,的确太过了些。只不过他身为儿子,是没有资格去指责自己父亲的,何况当初皇阿玛并未亲政。明史案系鳌拜一手掀起,自然了,庄氏一族确有谋逆之心,书中称清兵为“建夷”,更称呼太祖努尔哈赤为“奴酋”,也未曾冤枉了他们!只是此案到底也牵连了不少无辜之人。
“好。此事可以就此揭过!”胤祄扬声道,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有些旧了的布偶娃娃。“那么——这个东西,师傅您又该如何解释呢?!”
静一眉头微微一凝,心中一凸,随即他极力保持着平静的神色道:“不过是个寻常的布偶罢了!”
“是吗?!”胤祄冷冷问道,骤然撕碎了那绸缎所制的布偶,从里面塞得满满的棉花里取出了一小截缠着几缕头发的一截银鳞木!
“银鳞木何等难得。师傅晓得,弟子也晓得!但唯有一点,宫中绝不会出现这种东西!师傅可以告诉我,密嫔娘娘诅咒额娘的布偶中为什么为有这个东西?!”胤祄质问直直逼迫着静一。
“我问过服侍额娘的沈姑姑,额娘在突发绞痛。晕厥之前,也曾有数度胸口沉闷、偶有刺痛!但是我又问过圈禁中的十四哥,佛格在他府中先后轻重不同只施了三次法,但是额娘身体不适的症状却早就有了的!”胤祄声音渐渐发冷,丹凤眸子透射着恨意,他怀疑过无数人,都被他一一否决了,三番五次蒙蔽他的占卜,这样的能力,世间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密嫔的诅咒一早就生效了,只是并不足以给皇额娘带来太大的危害,只是积羽沉舟,如此累积下来,皇额娘日渐疲乏,正好又是佛格施法的时候,皇额娘才会没有足够抵御之力!
“我起初以为,若未遭到反噬,便不可能是施法之人,而李德全却看到密嫔娘娘在扎这个人偶,我便下意识觉得此物没有镇魇能力!后来听到冷宫里的人说密嫔娘娘衰老愈发快,人也愈发疯癫,这才明白,反噬原来也是渐渐产生的!”
胤祄的声音一字不漏地灌入静一耳中,他已经颀长地立于佛前,喃喃道:“你既然什么都猜到了,还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为什么?!”胤祄怒容翻涌,“师傅为什么要害皇额娘!”若非只有这一种可能,胤祄亦不愿意相信,他师傅眼睁睁看着佛格镇魇他娘娘,更暗中撮使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