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强大的主角气质,都是二十几岁的进士啊。况且科道言官没一百也有八十,这姓马的能脱颖而出,以去年新科进士浅显资历作这天下最富地区的巡按御史,李佑才不信他没有背景,所以少惹为妙。
被陈知县派去名为护卫实为监视,到时候见招拆招两边糊弄罢,只是要小心提防崔监生使坏,李佑暗中定计。
却说那马巡按马御史,他和陈知县本是去年的同科进士,而且都是那一科有名的年轻俊彦,却不知为何结了怨。如今马御史奉命巡视江南,但他与所带两个属吏均是北方人,所以先到了南京国子监,准备找个熟悉情况的南方人士入伙。恰好崔监生既是虚江人,又有丰富历事经验,遂被马御史看中,叫他跟着作属吏,正为自己暗淡前途发愁的崔监生当然也乐意效劳。
马御史第一站到苏州府不奇怪,江南地区的行政系统和别处相较很复杂多变,这里不赘述,只要知道苏州是个不是省治的省治、不是首府的首府即可。但马御史到了苏州进驻察院,还没一天功夫便马不停蹄的直奔虚江县,这就很令人侧目和浮想联翩了。
陈知县接待马御史十分中规中矩,充分做到了不卑不亢,用度俭省。
底层出身的李佑因为害怕自己在钦差面前失礼,偷偷从县衙借了本《出巡礼仪》随身携带,得空便翻看。见这陈知县安排的接送、会见、供奉、仪礼俱都十分符合律令规定标准——接送不讲排场,只到县衙仪门;会见不卑躬屈膝,遵守左右互拜的规矩;供奉不铺张陈设,四菜一汤和笔墨柴火而已;仪礼还规定初次会见后,地方官不得再去谒见私会巡按,这陈知县果真就没再去找过马御史。
李巡检在一边看看事实,再和书上对照,发现一切程序标准的不能再标准了,堪称是能上教科书的典范案例。
不过,本次接待固然是完美的符合规定和要求,但这样是正常情况吗?只能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若有人非要以为这便是正常的,那就可以恭喜他还有一颗年轻而充满梦想的童心,非常值得羡慕。
虚江县在县公馆辟出一个院落,作为马御史一行临时驻地。另有县里兵丁二十人,全副武装分为两班轮流护卫。李巡检还特别指示了,要严加注意一个姓崔的。
巡视完一圈,李佑要回自己房间休息时,却被叫住了。转头看去,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崔经崔监生,现在或者该叫崔先生了。若不是崔经靠上了巡按御史,李佑早就动手整治他了。
“李大人,在下做东一聚如何?”崔经作揖邀请道。
李佑心怀警惕,自然不肯答应,推辞说:“今日疲惫,不叨扰了。”
崔经不以为意,又邀请道:“可否随在下入内一叙?”
李佑倒想听听他说什么,但是绝对不肯步入险地的,谁知道他有什么准备,便道:“钦差察院,不敢轻入。有话就在这里讲。”
崔经无视了李佑的冷淡,再次作揖致歉道:“上月在下多有冒犯,在此谢罪了,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态度很真诚。
这倒让李佑奇怪了,崔经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打听的很清楚。一个找到靠山的贪心人很诚意的向你谢罪道歉,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样做使他更有利可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不打不相识,崔先生不必在意。”李佑缓和了脸色,虚情假意的说,打算先套出话来。
“正是这个道理!”崔经仿佛找到了共同话题:“上次那事情撞到了一起,在下和大人不相识,关老员外又是个糊涂不晓事的,你我才多有误会,其实不值当为此耿耿于怀。还请入内饮茶,在下好好为此赔礼。”
李佑当然不肯进去,第三次推辞道:“职责所在,不敢擅入,还请见谅。”
崔经见确实无法请李佑进去,便看了看左右,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