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帮书瑶夹点心,夹了一块易碎的白米糕,小心翼翼地要放到书瑶面前的碟子里。不料越小心越出问题,白米糕就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拦腰断成两半,掉在桌面上,粉身碎骨,粉碎四溅,蓝锦赶紧用筷子拨开,却在忙乱中搞错了方向,拨向了书瑶这边,弄了书瑶一身。
书瑶一张小脸紧绷着,急得都要哭了,蓝锦也哭丧着脸手忙脚乱地帮书瑶清理。桌上其它几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让正想开口说话的俞氏也闭了嘴,气氛不对嘛!
柳妈妈瞪了蓝锦一眼:“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到京里岂不被人笑话?别在这里瞎弄了,饼屑都钻到外衣里面去,找个地方将姑娘的外裳脱下好好抖抖。”
族长的大儿媳赶紧站起来:“二伯母带你去你六姐姐的屋子里。”
书瑶忙道:“不用不用,二伯母。我知道六姐姐的屋子在哪,我跟蓝锦自己去就好了,不敢劳烦二伯母。”族长家三姑娘(族里排行六)生辰的时候,书瑶来过,自然知道怎么走。
族长太太也笑道:“可不是?都是一家人,在自个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瑶儿又还是个小孩子,就让她自己去了,横竖还没这么快上菜,跟她六姐姐还能说些小姑娘家的私房话,可不想被你们给听到了”
书瑶呵呵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拉着蓝锦起身就走,好像被说中了小心思似的,惹得族长太太、五奶奶几人哈哈笑。夏老太太和俞氏则是跟着干笑了几声,本来这会儿刚到,是表演的最佳时候,却……书瑶这死丫头最是麻烦,连贴身丫鬟都是烦人的。
现在只能等书瑶回来了,总不能一下子就大声闹腾到男桌的书杰、书文那边吧?那也太假了。
好在时间还早,很多人都还没到,只希望那死丫头不要磨蹭太久!
书瑶、蓝锦走到拐弯处,快到茅厕的时候,书瑶从怀里(红木箱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蓝锦瞥了一眼瓶子上的字,奇道:“姑娘,你还随身带着‘一场梦’?你知道今天夏府老太太会来?不过你想让哪个婆子说出什么?”
“嘘,”书瑶竖起食指在唇前,“我也是碰巧,突然想找人试试这药的效果,谁知道这婆子撞上了,刚好。”
蓝锦也没有怀疑,只是兴奋地直点头,她对吴震子那个老顽童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早就佩服得不行且一心好奇,一直就想着试试药效。
吴震子做那些药时书瑶、蓝锦都是在旁边帮忙的,边打下手边听老顽童绘声绘色地描述功效,蠢蠢欲动想找人试手啊。反正用完了蓝锦也会做,成份、比例、做法蓝锦都记录下来了。
书瑶其实也好奇,也起了玩心,俩人跃上一棵不是太高的大树,躲在繁茂的枝叶里。
茅房的门开了,夏妈妈走了出来,表情舒爽地拉了拉身上的褙子,自言自语地咕哝到:“只不过多吃了两块蹄膀……诶……真是太久没吃好东西了……这日子过得……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什么好物可以吃?”
“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掉在夏妈妈跟前。
“谁?”夏妈妈本能地扬起脑袋,没有发现什么,却在下一刻感觉鼻子痒痒,喉咙也有点干干,很快就晕乎乎了,也不动,也没声音,只是呆立在原地。
树上的蓝锦眼睛瞪得亮晶晶:“嘿嘿,真的跟师父说得一样诶。”蓝锦的两套武功是吴震子教的,还间接学了制那些药丸药粉,便是打心里敬吴震子老道为师父,只玩笑的时候才称其“老顽童老道”。
书瑶抿嘴一笑,师祖年轻时是有名的“神医”加“神毒”,大师伯医术没学尽,毒术可是青出于蓝,毫不含糊。
俩人轻轻跃下大树,立于夏妈妈面前。夏妈妈看起来眼神无光,面无表情,一副茫茫然的样子,好像是在睡梦中,只不过眼睛是睁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