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祖先。中国视死如生,千万年未之有改,而体魄所藏为尤重。电线之设,深入地底,横冲直贯,四通八达,地脉既绝,风侵水灌,为子孙者心何以安?籍使中国之民肯不顾祖宗丘墓,听其设立铜线,尚安望遵君亲上乎?”
这是在说,一旦开设电报,则中国势必伦常不再,连君君臣臣之义都没有了,可算是危言耸听到了极致。
慈禧觉得这篇话,总是牵强,但她肚子里的墨水到底有限,没办法拿这一篇大道理驳倒,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恭王见了,连忙道:“也不急在一时,反正李鸿章也快到上海了,等他到了,再看看他的意思。如果他亦主张要办,于军务有利的事,想来他的老师曾国藩亦不会反对,那么别的督抚,也不能再说什么。”
“也罢了。”这也算是个办法。慈禧点点头,问道:“那个李鸿章,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啊?”
“想来就在两三天之内,”恭王答道,“他任苏抚的上谕,已经发出去了。”
恭亲王估计的没有错。同治元年四月二十日,运送淮军的船队,浩浩荡荡地在上海靠了岸。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李鸿章
关卓凡站在码头上,扫一眼身后的那群官员,再看看正在缓缓泊靠的“威廉麦特”号,心中不胜感慨。
半年前,正是这艘船把轩军从武昌送到了上海,当时是吴煦带着一众官员,在码头上迎接自己。而现在,则是自己带着吴煦和一众官员,在码头上迎接李鸿章。
当然,淮军此来的声势,与当时初到的六百轩军不可同日而语——九只洋船运来七千五百人,已经是一支颇具规模的军队了。
好在今时不同往日,轩军亦已经成型!关卓凡微笑着想,自己到底立稳了脚跟,足可与李鸿章一较短长。不客气说,倘若是现在就开战,轩军大约是可以把这七千多淮军平推到江心里去的。
不过,自然还不到同室操戈的时候。
对于该如何跟李鸿章相处,关卓凡反反复复地考虑过许久,已经有了既定的打算。在自己这方面来说,是谨守分际,养精蓄锐,待时而动;在李鸿章方面来说,则要扣住“欲抑先扬,扬中有抑”八个字,既不能让他看破了自己的野心,又不能放任他坐大,以至于到了自己无力制衡的地步。
人总是需要盟友的,这一点关卓凡很清楚。现在自己虽然已经名声隆起,内值宿卫,外掌重兵,有两宫的帘眷,有恭王的奥援,但毕竟只是一名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在官场之上打滚的时间,也不过才一年之久,到底根基尚浅。还没有本钱去四面树敌。如果自以为万事不在话下。天下我有。那是要栽大跟头的!何况眼下的两件大事,也还要靠“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办。
这两件事,一件是要尽快打平洪秀全的太平军,否则内乱不去,国家的财赋日见穷尽,别的事根本谈不上;另一件是办洋务,这更得要有几个实力人物,声气相通。互为援手,才能对抗朝中和地方上的保守派,把想办的事情逐步做起来。
从另一方面来看,所谓晚清四大名臣之中,胡林翼死了,曾国藩老了,左宗棠太过霸气,惯于弄英雄欺人那一套,迟早会自己玩死自己,只有李鸿章。既有本事,又有手腕。正在方兴未艾的时候。
他的淮军,现在还是客军,不过他的人已经到了上海,大约朝廷授他为江苏巡抚的上谕,也就快到了——既然自己得了藩司,那么巡抚的位子自然是留给李鸿章的,不会错。
至于薛焕,大概正在从南通赶来的水路上吧。上海兵强马壮,他自然是要来主持下一步的军事部署的。想起这位时刻提防着自己、不惜在背后使阴招的巡抚大人,关卓凡心中冷笑,到时候,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威廉麦特”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