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果
筵席摆在扬州的清和园,这次除了宴请扬州大小官员之外,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一时间灯火璀璨,花团锦簇,可谓热闹之极。
“这回八阿哥可是下足本钱了。”李陈常拈须看着不远处台上男扮女装的戏子挽着水袖婀娜摇摆的模样,微微一笑。
乔兴祖的面色却并不放松。“我总觉得有点不妥,这八阿哥一来,连面上的功夫也没做,就一派太平,是不是太顺利了?”
李陈常嗤笑一声:“乔老糊涂了,你可忘了这扬州是谁的地盘?太子爷!八阿哥这般行事,自有太子爷在京城为他转圜,再说天高皇帝远,这江南又有哪个官员是清清白白的,就连那江宁曹家……”他哼了一下。“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吧。”
乔兴祖心道,你有太子撑腰,别人可没有,万一出了事情,还不是其他人出来顶缸,面上也随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原来如此。”
这头两人说着话,那边八阿哥胤禩带着隆科多走了进来,一边与大小官员打着招呼,面色和煦如春风。
“再过两天,本贝勒在扬州的差事也算了结了,扬州今日繁华,诸位实有大功,且让我代皇阿玛祝诸位一杯。”胤禩笑道,举起酒杯。
满座官员忙起身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
“八阿哥少年英才,才是我辈中人敬服的!”
“八爷客气了!”
胤禩扫过众人,又笑道:“今日一席酒,就当是我酬谢各位这些日子以来的照料,但愿下回有机会来扬州时,还能与你们叙旧。”
李陈常深觉这位八阿哥无比识相,也跟着扬起笑容:“京城里的人都说八爷玲珑心思,七窍心肝,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且让下官代扬州官场谢过八爷大恩!”
李陈常是太子的人,面对十几岁左右的胤禩,说话难免带了点老气横秋的不敬,让胤禩身后的隆科多眉头微微一皱。
胤禩却似乎毫无所觉:“我于诸位有何大恩,不过是诸位廉洁奉公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心照不宣的味道。
酒过三巡,众人放开了些,渐渐笑声不断,伴随着园子里的唱戏声,正因为在座的人都身穿补服,更在这种热闹中显出几分古怪来。
忽有一人跑上来,对着隆科多耳语几句,隆科多眉头一皱,转头低声也对胤禩说了一句。
胤禩扬眉:“兴化县知县是哪一位?”
宋度忙道:“现任兴化县知县叫杨其修,有几分才气,所以恃才傲物,从不与其他官员往来。”
“哦?”胤禩面上看不出喜怒。“连本贝勒爷宴请,都不来?”
“八爷息怒。”宋度揣度着他的语气,道:“这个杨其修性情古怪,说句难听点的,就像粪坑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平日里莫说没事,即便是召集扬州各县,他也极少有到的,下官对他,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了。”
李陈常也跟着圆场。“这杨其修不过仗着几分文人脾气,谁都不放在眼里,待筵席结束,下官就去上本参他。”
胤禩似乎来了兴致,放下银箸,问道:“那这个杨其修,究竟是好官,还是坏官?”
李陈常忙笑道:“八爷爱说笑,像他这样的人,对上官不敬,对下属亦不关心,由此可见,对辖下百姓更不会好到哪里去,下官依稀记得,他连续三年的吏部考评,都并不好。”
胤禩点点头,悠悠道。“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而被周围的同僚打压呢?”
李陈常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八爷的意思是?”
胤禩笑道:“我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么,李大人觉得呢?”
李陈常还没说话,乔兴祖的心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