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我必随你回冥府。”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十分清越,“无论生死,皆由天定。”
“成交!”女子痛快地伸出手,一瓣完好如初的莲花静静地在手心躺着,任由君取。
他伸手取过,转身就走。身后的女子突然出声唤道:“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止住脚步却未回头,不耐道:“还有何事?”
“哎呀,真是无情无义的家伙,拿到了莲瓣就这种态度了。”她虽口中抱怨,可脸上的笑意却吟吟挂在唇边,“莲瓣虽能唤醒你的小情人,但也不是对她一点坏处都没有哦。”
段朗月猛地回头,方才即便面对自己的生死都淡然无痕的眼神顿时灼烈起来,“你说什么?”
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挂着笑意,美丽却残酷,缓缓开口,字字冰凉,“若服下黑莲莲瓣,虽在短时间内可以醒来,可若一旦醒了便会忘记所有前尘往事。”她举着灯笼凑上前,露出森然的白牙,“包括你哦。”
可眼前的男人却并未因此露出任何她所期待的表情,只是略微怔了怔便转身离开,清越却显寂寞的声音随着脚步的远去而渐渐变轻,“如此甚好,我既然不能在她身边,忘了最好!”
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可转瞬间便又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还真是个对自己狠心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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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人已足足睡了三百多日,虽每日都只是勉强被喂进稍许粥水,可兴许是长生草的缘故,她的面色要比之前红润许多。
华心和平日一样给她喂完粥水后又说了些话,说来说去就是“你什么时候醒来”“再不醒就要变丑”“白师父给你出去找药”之类的话。当然有时候也会创新一下,比如“今日我同张老头学了几招”“九公主谈恋爱了”“柔云给童凌生了个大胖小子”等等等等。每次说完都会期盼性地看着这睡着的人儿出现些什么反应。只可惜今日与往常一样,对方毫不给面子地沉沉睡着。
似是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他报复似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只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小声嘀咕:“都睡这么久了,你该不会是不想醒吧?”自然,他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再小坐了一会儿,便失望地端着碗出了房门。
房门刚刚关上,一道光束便骤然在房中闪现,须臾之间便显出一个身影,正是段朗月。
他静静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既不前进也不离开。床榻离他不过几步之遥,他想了想,抬起脚欲往前走一步,可在半空中滞了滞却又收了回来。如此一来一回,他还是立在原地,半分也没有动过。
直到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风吹叶动之声,他才恍然如梦醒。或迟或早都需一别,这般扭捏倒不似自己了。如此一想,他大步朝着床榻行去。
小小的脸缩在棉被之中,安静地仿佛还如他们分别时的模样。脸色虽然要好看许多,可毕竟进食艰难,也瘦弱了不少。
他伸手触上她脸颊处的红润,滑腻的触感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滑。他想起方才那只小狐狸好像也在这个地方戳了戳,心里顿时闪过一阵不舒服,于是拉起衣袖蹭了蹭,好像只要这么做便能把有人碰过的痕迹擦去一般。
另一只手的手心处还握着一片花瓣,他缓缓将其凑到她的鼻尖,用诱惑似的声音开口,“小东西,该醒了。”
如墨般闪烁着光泽的莲瓣在手心处缓缓舒展开来,隐隐有一圈光华流转其中。小小的人儿浅浅地呼吸着,似受到诱惑般皱了皱鼻尖,如出生的婴儿般贪婪地吸收着一切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只是一瞬间,莲瓣便化作一股浅色的红雾钻入她的鼻尖,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