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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1 / 5)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算不过老天。

皇阿玛明明说要等他回去的,那眼前的漫天白绫又是什么?

本该是百官相迎,为何竟成了兵戎相见的场面?

那人纵马而来,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风尘与倦色,却掩不住那一身雍容气度。

八哥,我也敬你爱你,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非得看着我死吗?

他看着他,终是问出这句话。

我也曾真心待你,我也曾竭力亲近你,四哥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自己不过是晚生几年,为何就得不到他的厚待,一样是兄弟,他怎么就对四哥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狡兔死,走狗烹,若是那人登上皇位,还会待你一如从前吗?

他冷冷而笑,瞧着那人对自己说,十四弟,随我进去给皇阿玛磕头请安吧。

那一刻,他对这人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对四哥的怨怼。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然而最折磨人的,不是一死,而是将你关起来,慢慢消磨你的锐气和青春,最终如同大哥那般,老态颓然,再没半分斗志。

十四望着窗棂上的雕纹,从一开始的愤懑怨恨,到后来,日复一日,他渐渐失望,乃至绝望。

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也许是不肯来,也许是不被允许。

他虽能自由走动,可也不过在这方寸之地,连院门都踏不出去。

就在他以为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度过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看他。

“皇上万金之躯,来我这小小的院落做什么?”

他看着胤禛冷笑,心下却仍是一颤。

是的,自己在害怕,害怕这人是来赐他一杯毒酒,又或三尺白绫的。

胤禛亦是冷冷回望着他。

明明是同母兄弟的两人,却如宿仇一般,不死不休。

胤禛神色微带讥讽:“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就已经学会用计陷害朕,让朕被皇额娘罚跪,也让她从此对我更加厌弃,如今长大了,却也没长进多少,竟还想起要抢皇位了。”

“我既已输给你,便无话可说,皇家之中,哪有什么亲情可言,若不是额娘原本就厌弃你,我那点雕虫小技,又成得了什么事?”十四也回以冷笑。“皇上今日好有闲情逸致,到我这里来忆苦思甜么?”

胤禛冷冷瞧了他半晌,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若不是他,你就等着在这里过一辈子吧!”

十四瞧着他的背影,却是有些迷惑了。

这位四哥来这里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奚落自己?

没过两天,他竟从那座冷僻的院落里被放了出来,彼时额娘早已病入膏肓,却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说不出话。

再后来,额娘走了,他赋闲在家,渐渐熄了带兵的念头,一门心思扑在府里那几亩薄田上,看看书,写写字,心中纵然还有不忿,却也知大势已去,无可奈何。

又过了些年,嫡福晋完颜氏和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走了,她们俩斗了那么多年,也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到头来竟是双双抛下他,去了地府团聚。

九哥捐了大半家资,却仍重新做起买卖,走遍了大半个江山,甚至出了海,会过许多毛子,也带回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十哥与十三远赴边关,练兵带兵,又打下策妄阿拉布坦和罗卜藏丹津,越发如鱼得水,不愿回京,可京城里毕竟还有家眷,逢年过节也要陛见叙职,这才偶尔见上几面。

还有八哥。

他不是没听过那些影影绰绰的传言,有时候看见那两人在一起,脑海里也会有所联想,但也仅止于此,他那位四哥威仪日盛,又有谁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更何况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家事,又轮得到谁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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