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你麻烦呢?”他淡淡堵了采薇一句。
采薇顿时被这人噎得一怔,心中不满更甚。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她用中文淡淡回道。
此诗原本是王绩所作《野望》中的两句,反映隐士们的高节。此刻采薇借此表明自己想和他划开界限,同时又暗讽纳粹缺德。
我就不信你一个德国人懂中文,采薇暗想。
路德维希听到她突然说中文,不由得一愣,虽然他并不懂中文,但拜良好的记忆他快速记下发音。
“什么意思?”他淡淡问道。
“就是不愿的意思。”
采薇眼中的冷意和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路德维希神情微怔。直觉告诉他,她说这话的意思没那么简单,但是此刻他不想再逼她。
“我送你回去。”沉默了一会,他淡淡道。说着就打开房门出去了。
车沿着马路缓缓行驶着,采薇坐在昏暗的车后,手心都冒出丝丝冷汗。她虽然看不清楚路德维希的表情,但她却清晰感觉到他在生气。淡淡的黑暗笼罩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有些阴沉。她心中只盼着快点到柏林大学,好从这降到冰点的气氛中解脱出来。车一驶进柏林大学,采薇就连忙下车。
“将军,十分感激您今天送我回来。”她有礼貌的鞠躬行礼。
然而这礼节在路德维希看来却是那么刺眼,始终小心翼翼、彬彬有礼,自己有那么恐怖吗?恐怖到一点关系也不想扯上?他被这情绪搅得有些憋得慌。
采薇见他手扶在车门前,神情不辨喜怒,也不说话。就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路德维希一直若有所思的目送采薇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坐在车里抽着烟,很久很久都未离去。
胁迫(修)
让路德维希所没料到的是,他此番原本是善意的举动却让采薇坚定了和张怀远回国的决心。那座心理实验基地和水银剥皮实验给她留下太过血腥的记忆,她无法继续心安的在这个国家继续生活下去。
张怀远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由得欣喜若狂,他原本就让父亲多给他准备了一张船票,主要就是想带采薇走。按照船票上的时间,他们的启程日期定在三日后。
这三日采薇有足够的时间向所有的同学和维勒教授告别,但采薇怎么也没找到穆勒,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在柏林大学。想想也是,维罗妮卡和他并不熟,却在危难时的挺身相救,傻子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况且维罗妮卡又是那般惨烈的在他眼前死去,换做任何人恐怕也受不了。找不到穆勒,采薇只好作罢。
临行前一天,她到维罗妮卡的墓前按照西方礼节献上一束百合花。维罗妮卡的葬礼她没有参加,她不习惯用泪水来吊唁死者,而是喜欢这种静默而又安宁的方式。她相信维罗妮卡会觉得幸福,最起码穆勒活下来了。
当晚凌晨一点,采薇就和张怀远出发了,还是和在哈佛一样,她不喜欢离别,所以走时也没告诉任何人。他们雇了一辆小车,到达汉堡港时已是上午九点。
张怀远看了一下怀表笑道:“时间正好,我们现在就去码头。”
说着他提起采薇的行李就往前走,采薇发现今天汉堡码头上的人特别多,上船处排起了长队,他们两人也站在后面排起来。
队伍前进的速度的极为缓慢,像是有什么检查似地。采薇踮起脚想看个明白,然而队伍太长,她只能看清楚前面有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党卫军在严格盘查所有将要上船的人,还有一队党卫军在来回巡查,似乎在找什么人。
“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张怀远问道。
“不知道。”采薇脸色白了白,她很不愿听到‘党卫军’这几个字,也不愿看到他们。
两人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