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视他,手掌忽被他抓住,在我掌心用力捏了一下,示意我别失了形态。
咬咬牙,我垂目看去,对上在劫幽幽的眼眸,那表情似在心痛,又似欣慰。他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为心爱的姐姐承担痛苦,何其满足?
那一刻我忍不住红了眼睛,哽咽着念叨他的名字。兀地手掌传来痛感,偏头看去,眼角余光瞥见司空长卿坚毅的嘴角,锐利如刀。心中一凛,忙转了视线不再看在劫一眼。心知在劫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此刻是断然不能惹怒这个脾气本就不太好的男人。
父亲侧首询问:“长卿,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司空长卿随手梳着腰际上的玉坠流苏,像个帝王似的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姐夫,自古以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和父亲同时变了脸色,听这话的意思,就是要以命偿命了?
又闻他说:“但考虑到我们鲁、魏两家世代交好,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再者我与悦容的婚期将近,实在不愿见到如此晦气之事。于我本人而言,自然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在我暗舒口气的时候,他又转了话锋:“但这事已经传回金陵,我身为一方公侯,还是要尊重群臣的意见的。不日后他们商议出结果,自会派人向我递来奏折,到时候我们再作决定。”
心知这句话是说给父亲听,更是说给我听,是不想我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我有些气恼地瞪向他,他的眸心讳莫如深,隐隐有层寒光,垂目又将一切情绪掩去,道:“在那之前,便先将这罪人送往大理院关着吧。”
送去大理院,且不论最后是否顶罪,这关押期间所受的刑罚都严酷得让人难以承受,司空长卿这是要折磨在劫!
我气得浑身直抖索,还没说话,刑堂口便传来一声娇喝:“住手,你们谁都不许带他走!”
便见那烟雨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天赐紧随其后,两人面上忧色忡忡。天赐身为禁军统领,此时该在军机处,多半是听闻了在劫的事匆匆赶回。
烟雨一进来,便扑在在劫身旁,眼泪涟涟,见他被打得衣衫满是血迹,愤恨怒视屋内众人:“是谁对他用刑的,我要他不得好死!”
司空夫人嗤笑:“贱婢,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烟雨缓缓起身,问了声:“是你吗?”司空夫人冷哼一声,满不在乎道:“是我又怎么样?你这小小丫鬟,凭什么让我不得好死?”烟雨冷冷看向司空夫人,一步步朝她走去,那身气度竟将司空夫人都压了下去,吓得她连连后退,颤颤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问我凭什么?”烟雨冷笑,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字道:“就凭我叫萧晚灯,是萧家三小姐,得罪我就是得罪整个长川萧府!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我要你死,你也别想活!”
刑堂内一片死寂,众人瞠目结舌,皆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不仅为了她狂妄的语气,更为她骤变的显赫身份。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零二章
这世上最不惧怕萧家的就是司空长卿了,丝毫不给三小姐的面子,冷哼着,宽袖一摆命人将在劫带走。
萧晚灯一把推开上来拖人的侍卫,怒道:“你敢!”
身材小巧的她站在高大的司空长卿面前,就像一只小兽对着巨狮咆哮,底气有余霸气不足。
司空长卿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她,岌岌高冠,玉面如荫笑如刀,转眼又敛去戾气,像个长辈训导晚辈似的说:“真是个傻姑娘,别说你只是萧家的三小姐,就算你大哥萧晚风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见得会给他面子。小孩子不懂事没关系,但千万别跟大人较劲,小心反被教训,懂吗?”最后两字说得出奇温柔,眼神却危险如野兽。
察觉自己被小看了,萧晚灯连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