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题,永远堪不破的迷障。
若真有永恒不变的心,那么曾经所爱过的人都算什么?
若未有永恒不变的心,那么现在所爱的人又算什么?
我和他,此刻肩并着肩,高高地坐在万人之上,靠得比谁都近,却离得比谁都远。
萧晚风开始沉默喝酒,一杯又一杯,我茫茫然地想着,怎么会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前一刻分明还那么恩爱,现在却像栖息在下雪的世界里,冷得人瑟瑟发抖。是不是相爱的人们,都是如此不安,反复,脆弱?
终于,我把手按在他的酒杯上,柔声说:“晚风,你身子不好,少喝些。”
他轻轻嗯了一声,放下酒杯,反手与我相握,十指相扣地握着,紧紧地,像是要扣到骨子里,锁进灵魂里。
我们都没有错,爱怎么会有错?
我们又都错了,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遗忘得不够彻底。
这时,胡阙王子出列,伏拜大殿之上:“陛下,小王有话要说。”
我忽感头痛,是真的有些怕他了,不知他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胡阙王子道:“此番出使大昭,父王命小王向陛下献上一份薄礼。”
言语间,六郎将路遥自殿口进来,有一翠衣太监手捧红木托盘尾随在后,托盘上工整叠着一袭彩缎。
但凡进宫之物,须经过专门人士的鉴定,确认安全无误方可面圣,而路演便是专门负责此类职务,是深得皇帝信赖的心腹。
胡阙王子指着盘中彩缎道:“此乃我胡阙至宝,名为万翎天宝孔雀披风,冬穿可驱寒,夏穿可防暑,更有刀枪不入之效,谨献于陛下,愿陛下金康万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闻言,纷纷赞叹。须知这万翎天宝孔雀披风原本为胡阙王防身之物,当年摩羯族成为八大部落之首,明里各族酋长都表忠心,暗里可没少阴谋诡计,胡阙王就是凭借着这件宝物才能躲过一次次暗杀,而今他将此物献给昭帝,其诚心日月可鉴。
然而,在场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胡阙王之所以如此大手笔,并非对大昭有多少臣服之心,而是图着那二十万兵马,欲要惩戒各族叛逆者,重新一统胡阙部落。这件事极为隐蔽,朝中大臣也没几个知道,于胡阙王而言,自然是兵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目的,想要打得对手措手不及;而于大昭而言,那是国之安身立命的大事,毕竟突然调走二十万大军事关重大,若被生有二心的不法者知晓,国内必生祸乱。
但目前一切都掩饰都很好。
萧晚风欣然道:“王子盛意,朕岂有不受的道理,请代为向胡阙王致谢,朕也必回以重礼,以示两国邦交。”
一语双关,其意不言而喻。胡阙王子大喜,忙伏地谢恩。
萧晚风又当众宣旨,将此宝物赠予皇后。我心知他是有意向我示好,为方才无心之失以这样的方式道歉。我也不好拂他的意,忙离座行礼,便见玄色云纹长袖一挥,被他扶起身子,阻去了下跪之势:“皇后……无需多礼。”我顺势起身,与他四目相对,那一眼仿佛看尽了万年。一度酸楚的疼痛,远不及他带笑的眼眸来得刻骨铭心。这个人啊怎教人忍心去怨?又怎教人忍心不爱?
两人就这么久久凝视,满座文武,水榭歌舞,早已不入眼中。
许久许久,萧晚风才收回动情的目光,扬声道:“来人,将此宝物呈上,朕要亲自为皇后披上!”
内侍官唱是,福身步下丹墀,接过红木托盘重回圣驾侧畔,躬身高举过头。
萧晚风展开华光四溢的孔雀披风,面容含笑,温柔地披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道:“愿此物护我悦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我感动道:“晚风,谢谢你。”
忽而我变了脸色,顿感周身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