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排我呢”
“万不敢的。”王住儿媳妇苦着脸,暗叹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竟碰上了这位管家的姑娘好一顿数落,“姑娘的月银只有多下来的,万没用过头的。”
探春瞧了她半晌,直瞧得王住儿媳妇额上沁汗,才缓缓吐了口气:“嗯,这么说来,二姐姐并不曾用你的银子了?”
“是,不曾用。”王住儿媳妇急忙点头。
“而且,你倒是反用了二姐姐三十多两。”探春一本正经地点头,又把脸一沉,“赶明儿就还过来,让我当面过了目,再让二姐姐收起来。”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么?王住儿媳妇也呆愣愣的,似乎没有听明白。
探春颇不耐烦:“还不曾听明白么?把欠着二姐姐的银子赶紧地送来,别欺负二姐姐好说话,你们就昧下这么多若真要细算起来,怕还不止是这个数呢翠墨,你赶紧地记,让住儿媳妇好好地想一想,到底还有什么没想出来,兴许有个上百两呢邢姑娘才来了半年功夫便多用了这么些,二姐姐这里十几年了,几百两还是往少里说的”
翠墨忍笑,绷着脸皮问:“住儿媳妇可是这理儿?既然一时半会算不出来,咱们不如粗略算个大概罢了。邢姑娘只半年,每月就匀出了一两银。二姑娘今年十六,一月一两,一年就得有十二两。这十六年么……马马虎虎算下来,一百九十二两,差不多得二百两。还有逢年过节有额外赏下的,就算个整二百吧。”
林黛玉忍笑:“很是,翠墨如今跟着三姑娘管了几天家,算起账来果然细致得很。”
迎春哭笑不得:“三妹妹”
“嗯?”探春侧首,“呀,二姐姐常时也不大用,又不跟我似的大手大脚,兴许多的还不止一两呢”
王住儿媳妇骇得手脚发软,她知道探春可不是迎春,这姑娘才不过半年多时间,就把贾府上上下下管得服服帖帖。若真论起手段儿来,比起王熙凤也不差什么。况且她又是正儿八经的姑娘,比王熙凤从大房过来还要名正言顺。老太太又一径地给她撑腰,她若发了话,那还有转寰的余地?
当下也不及细思,急忙跪下来磕头:“三姑娘,就只三十两,再没多的了。”
探春心满意足:“好,记着把三十两拿来与我过目,免得又欺二姐姐心软就把你给轻轻放过了。”
王住儿媳妇暗暗叫苦,她原想着迎春好性儿,到时候装傻充愣,难道她还能找来要不成?可探春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发下话来却连作假都不能。
“行了,明儿就把金凤和银子都送来,别弄什么假。”探春趁热打铁,一锤定音。
“可……”王住儿媳妇欲哭无泪,原想求了迎春讨情的,却一下子鸡飞蛋打,被讹出去好大一笔银子。
“二姐姐怎么看?”探春看着王住儿媳妇的脸色,心里不由得痛快,转头问迎春。
迎春却像是不关己事似的,只管跟薛宝钗一同看那部《太上感应篇》,听了探春的问话才回答:“问我也没什么法子,他们犯了的错,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儿,也不去苛责就是了。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呢我就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太太们要是问起来,可以隐瞒的,那是她的造化。若是瞒不住,我也只得直说。”
探春气结,她在这里作威作福地演了半天戏,敢情只是自唱自听?正主儿还是万事不管,袖着双手在一旁当她空气呢绣桔一边听着早急了起来:“姑娘这是什么话若回了弄丢了,少不得大太太那里又把我们几个痛骂一顿,又不是我们的事儿,凭什么总叫我们去替人顶杠呢”
林黛玉悄悄朝探春做了鬼脸,笑道:“若是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若许人,又该如何裁治才好。”
对于她的调侃,迎春也不以为杵:“可不是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