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熏的是什么香?”
桑玛正泡得全身粉粉的、暖暖的、软软的……这种暖软与夏季的高温不一样,尤其在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香料所制造出的氛围里——非常舒适,让她想起刚到陪都时、被不知疾苦的上流生活所震撼的日子:奢华而颓废……过了好一会,她才发觉有人进来。不想活了是不?外头的手下呢?!
她勉强睁开眼看过去,那个人有些面熟……
“你是谁?”
某种恐惧感,终于在她迷蒙的眼神中爆发!
——你是谁?
——你是谁!
黄泉路上,是否也是如此问话?
“……你是谁……”
桑玛惊恐地发现他要捏死她!
不就脑袋发晕、蒸汽里又看不大清楚吗?他干吗生那么大的气呀!
“我要被你压死了呀!”
羞涩是小事,小命可是大事!要是她真的死于温泉中不明原因窒息身亡……好说不好听哪!
挣了一会,才发觉不对劲的是他,而不是她刚才说错了的话。
“你怎么了?”
她仅仅迟疑了一会,就展臂环住他,像安慰个伤心的孩子……对,他很伤心,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原因,却能感受到被压抑着的那种绝望暴烈的情绪。
过了很久,但也许只是片刻,他逐渐平静,手劲也在渐渐减小。不过她没有立即将他扔到池子边上去——虽然并不难,不过可能会误伤他。
“都会没事的,没事的……”
在他耳旁无意识地说着模糊的安抚话语……对了,他什么时候跳到水里来的?
他的辫子散乱而且湿透。她本来因为所受教育的关系、非常讨厌男人留辫子,尤其是枯干瘦弱的辫子男人抽大烟、一脸麻木的形象,给她留下极恶劣的影响。
可他不一样。他是满族,这是他们民族的打扮,而且他健康、明朗,骨子里还流淌着关外游牧民族剽悍的血液,如同现在的大清朝,仍然是人民心中屹立不倒的“朝廷”——让人妒忌!
手指头不听使唤把他的辫子拆开、清洗,涤去汗水、尘土和沮丧,再将他湿透后特别难解的领子弄开——古代的衣服真麻烦,又难看又不方便。
等她发觉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放开了她、恢复平日的王爷面孔,不过真很有兴趣的盯着她剥他的衣服……
剥他的衣服!
呃……似乎……他不是小孩子……呃,所以不用她代劳了吧?
“这衣服真难看,又不好弄!还是你自己来吧!”
他笑开,温暖的笑容令其显得年轻英俊。“哎!帮帮我。”
“我也不会,自己去弄!”
她气得要上岸,却被他拉住。这回是风水轮流转,换她不自在了。
“我更不会了。”
他在耍无赖!既不是超级大少爷十四贝子,也不是她家的少年十六阿哥,他啥没经历过呀!他吃过糙米饭、还自己动手打辫子清洗衣服,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不会?”她突然来了兴致,抓来池子边缘的弯刀,“不会啊?呵呵……”
兹啦——
唰哗——
本来应该是不错的布料,在水湿和刀光之下成为一堆可怜的破布。
他瞪着化成废物的衣服,又瞪着她。
而她高兴得咯咯直乐。人家都说是霸王硬上弓。现在咱们是霸后硬上弓……哈哈!
* * *
“这香料里面有橙花、薄荷、柏木之类,大约是十几种花草木。可以放在洗澡水里,还可以直接涂抹在皮肤上。”其他的名字讲多了他会头晕。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