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舫上的一众女子也因此被留了下来,抚琴起舞,以助赏湖之兴。画舫之中,他们各自落了座,紫衣公子命人撤了酒,换了茶水点心来,亲自为她斟上一杯,这才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漫天也不客气,随手接过茶水,却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笑道:“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萍水相逢,又何必究其姓名?”
紫衣男子微微一愣,继而爽朗一笑道:“姑娘真是个清雅之人,倒是在下俗了!唐突之处,请姑娘万勿见怪才好!姑娘,请用茶。”
漫天浅笑不语,微微垂眸,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直觉紫衣男子一直在盯着她看,不由蹙眉,一抬眼,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本以为他至少会有一丝被撞破的尴尬,或者眼神会有一些闪躲,却不料,他依旧含着笑,目光灼灼,竟然是大大方方地注视着她。她怔了一怔,眉梢轻扬。若不是胸怀坦荡,一般人恐难以做到。
紫衣男子面上虽无波澜,心中却是暗暗称哥,一般人家的女子倘若被男子这么大胆的直视,只怕是早就双颊飞红,目光含羞带怯,但此女在他注视之下,却能保持着如此淡然平静的表情,并且丝毫不受影响,自然优雅地饮着茶,这等闲定气度,在女子之中,当真是难得一见。看她始终神色淡淡,必是喜欢清静安宁,他便识趣的不做声。静静地听着悠扬的琴音x品一等好茶、赏山湖美景、观绝世莫人,这世上可还有比这更为惬意之事?
船行至北边半湖,忽然船身轻轻动了一动,底部船板有细微的声响传来。漫天一惊,鼻尖嗅到一丝混在凉爽的清风中随之掠过的杀气,她迅速抬眼,只见紫衣男子浓眉皱起,盯着湖水的目光如电,面色却是镇定非常。
在一边戈水的泠儿突然叫了一声,“啊?主子,这水里…………有人!”
中年男子面色一变,走到船的边缘查看,再回来时,放低声线道:“不好了,这水里不知何时潜了人,我们得尽快上岸。”
“已经来不及了。”紫衣男子与漫天几乎是同时出声。
前面陆续传来“扑通”之声,有侍卫潜入湖中,勘察敌情,半响之后却不见一个人上来,只见一丝丝腥红的血气在碧色湖水之中漾开。
紫衣男子眸光微变,站起身,对中年男子命道:“叫他们别下去了,下去也只是送死。”既然能无声无息潜到此处却不被周围的侍卫发觉,就足以说明水中的那些人与他们的侍卫之间有差距。
泠儿一见所有人的面色都异常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便有些慌了,“主子,我们怎么办?”她开始恼恨自己不该劝主子上船,倘若主子因此有什么不测,她就算是死了,也难赎其罪啊!
漫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不必惊慌。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事已至此,只能与舫中之人同舟共济。
紫衣男子一愣,想不到一个女子在危难来临之前竟也能这般镇定,不由心生敬意,笑着抱歉道:“我很惭愧!今日本是好意邀姑娘同游赏湖,却不想竟要连累姑娘了!”
漫天淡淡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打眼一扫,看向四周。
画舫之内,那些女子还不知危险即将降临,琴声依旧,歌舞未停口而画舫之外,水面波澜骤起,水下暗湘汹涌。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啊?!船舱进水了!!”
这一声惊叫,抚琴跳舞的众美人瞬间停了下来,乱成一团糟。船板开出裂缝,湖水直贯而入。一时间,惊叫声四起,天地忽然变色,乌云笼聚于空,一股浓烈的萧杀之气,铺天盖地卷动风云。
“哗、哗、哗,…”几十名黑衣人破水而出,于四面八方围聚,手中长剑带起的水光寒气森冷,直冲舫内。舫上十几名护卫执剑迎上,留了几人将紫衣男子护在中央。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