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一个人从曹丕身后出现,背对阳光,满面阴霾:“公达,现在就来。”
“丞相……”
“即刻。”曹操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背着手走出去,不远处树影里正停着一辆马车,车上的轿夫好奇地向这边看,却被曹操一瞪眼给吓了回去。
……好吧,即刻就即刻……荀攸对钟繇摆出了一个无奈的笑,草草抓了两下头发,系上衣带蹬上鞋子就往外走。
钟繇脸上表情不明,在荀攸与之告别时,只是一笑,再没多言。
快步来到马车边,四顾一下曹丕不知到哪里去了,刚刚掀开车帘说了一声“丞相”,手臂忽然被抓住,连拖带拽地上了车。”
车帘在身后放下,曹操对前面车夫道:“回府!”
“丞相究竟有何急务……呃!”荀攸话还没说完,身体被用力一拉,险些撞在曹操怀里,接着觉得下巴被人用手钳住,几乎要惊呼出声,意识到外面还有人,才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确实有急务。”曹操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阴沉,挟着风暴欲来的气息。荀攸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曹操手上一用力,立刻让他动弹不得。
“是……是什么?”荀攸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曹操的拇指缓慢地抚过荀攸的唇,脸则愈贴愈近,看见荀攸惊恐地睁大眼睛,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嘲笑,不知是嘲笑荀攸的迟钝,还是嘲笑自己的执迷:“是一句我不说,这辈子也不能指望你荀公达自己想明白的话。”
“什……唔!”
唇与唇接连在一起,轻轻触动,缓缓流连。那一瞬时间都似凝固,万物都似消声,眼睛愈睁愈大,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却躲不开,骗不过。撕去一切伪装,对方的意思昭然若揭,却不敢相信,更不知作何回应。
很久很久,久到从意识到四肢都无法动转,久到甚至忘了应该如何吐槽,大脑里一片空白,或许那里已经坏掉了。
或许,整个世界,整个历史,都坏掉了。
不知何时曹操离开了他的唇,手指仍然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高,强迫对上那深沉的目光,听那声音近在耳畔,字字清晰:“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番外二:不知所起,一往坑爹(上)
初见荀攸时,曹操对他的个性并无多少了解。
与他同来的郭嘉显得很欢生,有说有笑,提到他看不上的人会撇嘴,提到他欣赏的人就眉飞色舞,活得很真实的一个人,和曹操自己一样。
而坐在他旁边的荀攸,则是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茶,等郭嘉说完了,才淡定地补上一句:“奉孝之言甚是,然而……”
“然而”后面是透彻而全面的分析。
郭嘉识人断事极有见地,每出惊人之语。荀攸则条理清晰,滴水不漏。一堪为奇,一堪为正。曹操愈听愈是动容,离了坐席,背着手在两人面前踱步。
从诸侯谈到天下,从用兵谈到用人。谈得兴起,乃至忘记了时间。直到天色昏黑,荀彧推门进来,先看了看自己介绍来的这两人,又看了看曹操,眼里询问的意味不言自明。
曹操拊掌:“公达,奉孝,国士成双也!”
荀彧眉眼弯了弯。
郭嘉很得瑟地回了一句:“曹将军慧眼识人!”
曹操大笑,一边笑一边拿眼角瞄荀攸,荀攸依然在淡定地喝茶,喝完了,放下杯子,对曹操拱了拱手:“主公。”
曹操向他眼里看去,那里面除了黑色,什么都看不到。
最初的那几个月,曹操始终摸不透荀攸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营陆陆续续来过那么多人,戏志才、荀彧、郭嘉,乃至后来的程昱、刘晔、满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