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人穿着一身儒衫,白净的脸庞,看上去一股文气,若不是坐在那椅子上,绝没有谁会把山贼头子和这样一个人联系起来。
“大当家的,我今日下山去捉肥羊,把他们都带了回来。”三当家朝那书生一拱手,然后肃立在一旁。
左首第一把椅子上一个黑脸汉子跳了起来:“老三,大当家的不是说过只抢财物,不伤人的吗?为何把人都抢到山上来了?莫非你看着这里边有女眷,起了色心?”
听着他们的对话,梁伯韬和许允馨也甚是惊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山贼,只抢财物,不伤人性命?看起来这山贼也是种类繁多,也要分上个三六九等才是。
“二哥,这些人……”那三当家的委屈的指了指梁伯韬,又马上把手缩了回来:“这些人说想来我们山寨看看风景……”嘴巴一瘪,摸了摸肚子道:“他还给我吃了颗毒丸,要是不给解药,三日之后小弟就要和你们道别了!”
“这位公子,不知为何对小寨如此感兴趣?”坐在中间的那位儒生慢条斯理的问梁伯韬:“我们虽落草为寇,但却只求能够得个温饱,从未伤及性命。公子若真是想来看看风景,在下可以全程相陪,若还有别的事情,还请直言便是。”
梁伯韬看那人说得斯文,根本不像一个山贼,心中不免有些惋惜:“请问大当家的,你看上去乃是读书之人,为何又落到这般地步?”
谁知他这一问却惹出了那大当家的两颗眼泪:“我们原是集贤人,被那狗官压榨得无处可去,我父亲才带我们来这里落草为寇,我父亲本是这寨子的大当家,年前他不幸过世了,兄弟们看得起,推举了我来继任,可我一介书生,怎能担此大任?也只是每日印�兆�谡庾�簧希�磺卸际嵌�芎腿�茉诓俪帧!�
见着那大当家的竟然当众掉眼泪,梁伯韬和许允馨惊讶得简直是无以复加,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看看厅中那些山贼,却个个若无其事,显然是见惯了这等事情的。许允馨咳嗽一声,忍不住开口道:“你们何必落草为寇,难道不能就在这山上开垦出田地来,养家糊口?这里虽是北狄境内,却是一片荒山,看起来是无人管理的,即算有人看管,依着大周和北狄的律例,开荒以后的土地可以归个人所有,不需要缴纳银子,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大当家的一愣:“在下确实不知。原来在大周时,在下的父亲也肯过荒,但都照样被狗官搜刮去了,都不知朝廷还有这种律例。”
看那贼人眼眸清亮,显见得确实不知,从这抢劫的规矩来看,这也算得上是一伙良善的山贼,想到那三当家原来吓唬他们说大当家二当家厉害得紧,现在看着这大当家竟然还能当众掉眼泪,许允馨便扑哧一笑,对着那三当家道:“你们大当家果然厉害!”
那三当家的红了一张脸站在旁边,半天不吭声,那大当家的见了,赶紧向梁伯韬施了一礼道:“还请这位公子赐一颗解药给我三弟才是。”
梁伯韬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道:“掰开,分两次服用,今日一次,明日一次,千万不能一次吃了,谨记,谨记。”
那三当家的千恩万谢的接了过来,赶紧叫人拿水过来,把那“解药”一分为二,就着水吞了一半,然后又精心的把剩下的一半包了个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揣在了怀里,看着梁伯韬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大当家的,你们在这里落草多久了,可熟悉周围的地形环境?知不知道出了凉关,还有什么捷径可以到北狄来?”梁伯韬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朝那大当家的一拱手:“我们兄妹准备贩运些东西到北狄去卖,又觉得凉关去北狄的路途遥远,不知道可否还有什么近路,如能告之,不胜感激。”
那大当家的点了点头道:“捷径倒是有,但是我却一时半会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