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惶恐地弯下身子:“皇上,切莫如此,温黎岂敢与殿下比!”
皇帝从御座后走了出来:“温黎,天荣昨日还在向我求情,要求我放过、、、文家呢?温黎你说,朕是不是老了?我一直记得天荣被她的母妃抱在怀里的样子,没想到一晃眼,小丫头竟然变成了大姑娘了,她、、、竟然一直将你记在心上。温黎你说,天荣这丫头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呢!”
温黎面色一僵:“温黎谢过六公主的恩情了,六公主心机单纯,天真烂漫,幼时曾跟着我和天凌一起玩耍,想是、、、想是出于儿时的情谊,才为我等求情的。”
皇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你和天凌幼时一起长大,情谊自然非比寻常。只是,有一事朕心里不明,天凌早已娶了侧妃,你却为何、、、尚无动静?”
温黎温和地一笑:“温黎一直相信缘分,缘分未到,温黎不会强求。缘分到时,便是温黎成家之时。”
皇帝紧紧地盯着他:“那,温黎的缘分何时到呢?”
温黎轻咳一声:“待到灭了反贼,温黎自会告知皇上。”
皇帝佯作惊讶:“哦,难道温黎已有心上人了?”
温黎眼睛一黯,似是想到了什么,那漆黑的眸子便有了柔情:“是!”
皇帝转过身,将眼底的阴郁藏了起来:“前不久,天凌也曾告诉我,说他也有了属意的女子了!”
温黎轻轻“哦”了一声:“是何家的女子有如许福气,能得到天凌的厚爱呢?”
皇帝敲了敲桌子:“也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呢,等到一切平定下来,朕、、、再为他们做主,把他们的事情定下来罢!”想了一想,他又道:“夜已深了,温黎你也该回去收拾行装了,明日就出发去嘉州吧!”
温黎整了整衣服,冲皇帝略一施礼:“是,皇上,温黎告辞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道:“嘉州,就拜托你了!你放心,宫内,自有你父王和天凌!”
温黎点点头,随即悄然离开了御书房。
那抹俊逸的身影离开御书房之后,并没有立即往宫外走,而是转向了皇宫的西北角。他的行色匆匆,途中遇上值夜的侍卫之时,他将腰上的一块令牌一展,侍卫马上就为他放行了。
夜已深,大部分的宫苑已经灭了灯火。幽深的皇宫就像迷宫,而那抹身影却迅疾如鱼。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皇宫的西北角,也就是甘露苑所在之地。在院墙外站了一会儿,他一个轻快的掠身,便跃入了甘露苑内。
甘露苑内静悄悄的,曲曲折折的游廊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笼在那儿随风摇曳。
俊逸的身影纯熟地穿过游廊,来到了一排房子前。迟疑了一会儿,他纵身跃入了一个房间。
辞行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彼岸花,彼岸花,花开开彼岸,开时不见叶,有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妖艳的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黄泉的路。彼岸花间,柔媚的妇人冲我温柔地笑着:“璃儿,娘要走了!”
“娘!”我哑声叫唤着,这是我的娘亲!那个无数次在我的梦境中出现的娘亲!
娘亲向我伸出了手:“璃儿,娘苦命的女儿!”
我一把扑进娘亲的怀里,哀哀地哭泣起来。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娘亲,山鹰寨寨主的女儿,岩温大叔口中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原是受了我爹爹的欺骗而离开山鹰寨,来到了镇南王府。善良的她原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却不料,那个男人只是为了要利用她。我苦命的娘亲,一直生活在一个虚构的幸福中,直至谎言被拆穿之后,她才悔悟了一切!可是,为了我,她相依为命的女儿,她坚强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