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以为我这辈子与冉竹再无交集的时候,皇上却把我派到了冉竹身边,明为保护实则监视。
我从未想过我们正式见面是如此的尴尬,好在她根本就记不得我,而且我当了暗卫自然也不是原来的名字。
其实,我根本不能寄望一个两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尤其是她从小遭逢巨变,被自己的父亲差点溺毙灞陵河中,比起我而言,她真的要不幸得多了。
心疼,难以言喻,那一晚她本想试探我,而自从成为孤儿惜字如金的我鬼使神差的对她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及让她相信我一类的话……
其实这真的是犯了暗卫大忌,可当我说出来时浑身却说不出的舒爽高兴,虽然冉竹的眼神布满惊讶以及不确定,可那双清澈有神的眸子与儿时的她是如此相似。
我用行动让处在危险边缘处处小心谨慎的冉竹信任了我,自此我游移在皇上和她中间,尽量完成他们二人下达的任务。
我看着冉竹受苦流泪,又看着她与皇上解开心结喜笑颜开,又看着她再一次走向极端。旁人需要用一生甚至一生都有可能无法尝遍的七苦,二八芳华的她却被无情风雨摧残凋落。
我总是差一步,玉昙殿一战如是,当宣墨长剑刺入她胸口的时候我却只能装着看不见,因为当场冲上去救她只会加重宣墨的愤怒加速冉竹的死亡。
冉竹是聪明的,她此前让我去调查萧风被独孤子诺利用的事情,终于在那一天派上了用场为冉竹洗清了冤屈,却还是害的她差点为宣墨挡剑而亡。
那一天我多想带走她的人是我,可我只能拼死挡在宣墨的最前方抵挡白静和独孤子诺的攻击。
我是暗卫,在任何时刻,都不能让宣墨和她有事。
冉竹诈死的三个月,宣墨悲痛后悔不已,我没时间伤春悲秋因为我不相信她真的死了,我总觉得三岁时她都死不了,这次依然会吉人有天相。
这是很没道理的逻辑,却是支撑我不消愁的信念。
再出现,她差点成了莫尊景的妻子,失忆,恢复记忆,似乎她一旦和宣墨在一起总也没好事。
再次入宫,她带着她娘被宣墨误杀的仇恨与莫求双联手当上了圣女宝座,她似乎变了一个人,面对宣墨时而无情冷酷,时而迷茫彷徨。
我知道她的内心在挣扎,在犹豫着复仇大计会伤害多少人。她太善良,所以更容易痛苦。
那天她问我,木河,我还能信你吗?
三个月,令她对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信任。
我很想告诉她,当年我的命就是你救的,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类尽忠的话。
但我连自己都犹豫了,因为我知道冉竹要做的事太可怕,可怕到天理不容。
可我还是选择让自己服从她,心中微妙的情愫早已发酵,直至得知她与宣墨在千里之外的山洞里双双失踪才最终爆发出来。
我带着她临走时留给我的十五万大军与莫求双拼死顽抗,其实莫求双只是要我交出太后,让他为他死去的妻子报仇。
我如何肯,太后是宣墨的母亲,宣墨是冉竹最宝贝的爱人,我于公于私都不能将太后交给莫求双。
我想就算守不住这皇宫,起码我先战死了到了地下见到宣墨和冉竹也就心中无愧了。
其实想到死,心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快乐到想哭。
无论什么残酷的消息传来,我从来都不会认为冉竹会死,只是当听到她和宣墨一起失踪时,绝望在血液里叫嚣奔腾……
千钧一发之刻是萧离带着十几万兵救了我们,萧离军队里很多都是萧家和萧家衷心守护者的人,为了让长安百姓得以喘息,他不得不顺势登上皇位。其中有十万的兵符是他从莫求双暗留的后路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