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和竺香不由朝十一娘望去。
只见十一娘斜斜地靠在大迎枕上,手里拿着个掐丝珐琅绘花鸟百年好合图样的靶镜在手玩弄着,眉宇间一派悠闲自得。杨氏的伤心、愤然、凝重、担心全然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两人不由愕然。
十一娘已闲闲地道:“不知道杨姨娘做错了什么事要求我原谅?”
一句话,让杨氏的一番唱念做打显得多余而不知所谓,全成了累赘。
杨氏心中一沉。
十一娘能以庶女嫁给徐令宜为继室,得到上至太夫人下至小丫鬟的喜欢,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找到机会就发起难来,想着怎样降罪于她……
她抬起额头通红的头,含泪道:“侯爷喝斥奴婢牝鸡司晨,诽议庙堂之事,陷徐家于不义。奴婢决不敢有异议。可奴婢确是无心之举。奴婢虽然出身衢闾,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断然不敢因自己娘家的事让徐家受人以柄……”
不仅答非所问,而且利用人人都喜欢辛秘之事的心理转移话题,隐晦地提起她见到徐令宜后的情景,并且在语辞间透露出徐令宜不喜欢去她去找他的原因仅仅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如果对徐令宜没有信心,如果好奇心重一点,多半就会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吧?
十一娘有点明白她为什么敢来找自己了。
不说别的,就凭她这副赛苏秦、张仪的巧舌,的确有几分化险为夷的把握。
“杨姨娘,”她放下手中的靶镜,神色一正,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杨氏的话,“你说了这么多话我也没听明白你到底为何事要我原谅如若说是怕我责怪你私自去找侯爷,你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是怕我担心害怕,所以没告诉我。如若说是因为侯爷喝斥了你,怕侯爷责怪,侯爷既然没有拘着你,也没有让妈妈去问罪。我实在是想不通杨姨娘为何见到我就喊着让我救你一命。”她说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莫非杨姨娘所言全是危言耸听,妖言惑众我看,侯爷说的有道理。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你还是早点回去歇了,把侯爷的话好好想想,自省一番。以后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说着,伸手去端茶盅。
把过失全推给了杨氏。
文姨娘从明白了杨氏的用意后就一直自责、愧疚到现在。见十一娘发话,想着人是自己带来的,将功赎罪般立刻上前去搀杨氏:“杨妹妹,夫人说的对。这些事都不是我们女人该操心的。你这样做的确是失妥当。夫人既然当你回去好好反省,我们就不要打扰夫人歇息了……”
如果就这样走了,那自己又何必要费尽周折地来见十一娘呢?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她失去了这次机会,未必就能有第二次机会。
现在当务之包是要留下来。
留着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杨氏立刻推开文姨娘伸过去的手臂,冲着十一娘急急地道:“夫人,您的话奴婢全记在了心上。只是侯爷……”她说着,掩面哭了起来,“侯爷因此要送奴婢去寺院”
照杨氏的语气,杨氏之所以被徐令宜送到寺院去,全是因为杨氏说了些不应该是女人关心的敏感话题被徐令宜不容而已。
竺香几个知道的都低下了头,文姨娘几个不知道的不免面露惊骇。
十一娘不由冷笑。
如果对徐令宜的认知浅一些,如果对徐令宜的信任少一些……她也会相信杨氏的说辞吧
“你惹了口是之非,”十一娘目光锐利地盯着杨氏,“侯爷送你去寺院而不是吩咐我动用家法,难道你心中还有所怨恨不成?要不然,怎么见到我就要喊救命”
“没有,奴婢决没有半点的怨恨。”杨氏急急辩道,“奴婢只是害怕”她一面说,一面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