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大清早便郊游去了,还没回来呢~”她柔柔道,顺手为祖望倒了杯茶,“老爷怎么那么大火气,这桐城上下还能有人给您气受?”
“哼,那郑家着实欺人太甚!”祖望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做生意的人,要搅和官场上的事,愚蠢,荒谬!竟然还有那么多人赞成郑老板的想法,我的天爷!自古以来,虽然都说官商勾结,不过是个笑话!不是本来就是当官的家奴,便是慑于威胁不得不投靠,哪有像他那般,一副去和省里大人物谈判的模样,不异于与虎谋皮!不,不对,莫非他找好了靠山?”祖望心头突然灵光一现,站起身不住地踱来踱去,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品慧本就听得云山雾罩,见祖望仿佛中邪一般,嘴里念念叨叨地来回走动,不由更加迷糊,但出于女性直觉,还是隐约了解祖望思考的,大概是很重要的事,不敢插话打扰他的思绪。
就算他找了靠山,去做这种事也实在不太妥当,同时我也没必要去和他对抗,只要袖手旁观就好,不管成败,展家还是安稳的!祖望下定决心,脸色也比刚进来时缓和了许多。
“爹,您今天回来得真早。”这时云飞和雨凤手拉手,一路欢声笑语地跑进了房里,两个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红晕,显然今天一天玩得十分尽兴。
雨凤见长辈在,忙不好意思地甩脱云飞的手:“爹好,姨娘好。”
“嗯,回来了啊~”祖望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们回来得也挺早的。”
云飞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有些害怕多说多错,忙忙换了个话题道:“对了,爹今天该是去商会的,这么早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祖望不悦道:“还能有什么事,那郑老板,提出了一项异想天开的建议,居然还希望我也赞成!”
“那,是什么建议呢?”云飞好奇地问了一句,在他的映像里,郑老板不是那种只会夸夸其谈的人,他的建议没准是有什么不错的地方,而祖望没有发现而已。
“说是什么希望大家一起签字,向省府提议响应什么联省自治。”
“联省自治?”云飞一下来了精神,“是不是那个仿照美利坚联邦制的那个联省自治?”
“看起来,你很了解?”祖望对此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云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几年在广州,那里有名望的人物也很赞同这个政策,所以知道一些,美利坚的强大,也似乎从侧面证实其中的可行性。况且,咱们的国家地大物博,各省的情况迥异同彼邦相比更加复杂,求同存异,自制省宪,再组成联省政|府,或许不失为一条出路。”
“那也未必,美利坚当年不是也有过一场南北战争,分裂内斗,正是此类联省自治的弊端。”云翔听了云飞的见解,忍不住出言反驳:“再说这样的思想,保不齐就被有心人利用了,如今军阀派系林立,盘根错杂,到时不是联省自治,反而成了‘藩镇割据’,那就可笑了。”
“家国大事,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祖望打断兄弟俩的辩论,“展家以商起家,是地道本分的商人,这些东西,不是咱们应该接触的,以后谁也不许提起,也不许私下打听!”他板脸肃然道,就算云飞云翔心中有异议,此时也只能诺诺应是。
于是不到三日,有异议的云飞就做了件几乎让祖望将他逐出家门的大事。
“为什么上面会有你的名字?”祖望的手颤抖着,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份《皖北日报》上登着的“士绅踊跃呼吁,加入联省自治行列”的报道下的附图签名,居然有云飞的名字,在质问儿子前,他其实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然而云飞满不在乎的承认了:“啊,那是我签的。”
这样的态度实在,太让祖望痛心、失望、愤怒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