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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卿道:“你如果去临安要小心皇城司。据称贾师宪已经下令,从刑部和军方抽调不少好手。”
程宗扬皱起眉。自己去临安是做生意,如果后面跟上一群皇城司的密探,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消息可靠吗?”
孟非卿毫不犹豫地说道:“可靠。宋国这次行动很隐秘,除了皇城司内部,只有太师府和军方的高层知道一些。”
程宗扬吃了一惊:“你们在宋国高层有卧底?”
孟非卿露出一丝苦笑。
“也算不上,所以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你。那个人从十余年前就向我们提供情报,但直到现在我们仍不知道他的身份。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个人提供的情报质量极高,能力也非常强。我们猜测他应该是岳帅的信徒,只是岳帅蒙冤之后,故交全被清洗,他也不好暴露身份。”
程宗扬道:“老大,你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找他帮忙?”
“临安明庆寺内有座五岳楼,楼后是放生池,池旁有祈福的榜帖,那人有消息便会贴在榜上。你如果有事请他帮忙也可以在上面留言,他帮得上的自然会帮。”
“公开的榜帖?那怎么保密?况且你们在临安有那么多人,怎么会找不到他?”
“明庆寺的祈福榜帖是香客用专门的福纸写下祈福的内容,投入福箱中,由寺中僧侣逐一张贴到榜上。没有人知道是谁投的福纸,根本无从查起。”孟非卿道:“那人会在祈福帖内暗示每次放置情报的地点,你只要记住,他的祈福帖每次都是以‘君子’二字开头。”
“那好,等我到了临安,试试看能不能与那人接上头。还有……”程宗扬明知道是废话,还是叮嘱道:“殇侯在江州的事最好不要向外透露。”
孟非卿笑道:“殇侯的仇家不比我们星月湖少,你要小心了。”
“我就知道!跟你们打交道我只有吃亏的分。”程宗扬一肚子牢骚地说道:“保不定哪天我被人做了,还找不到喊冤的地方。”
“筠州粮食今日市价,每石一千三百文。”
水镜中,一个中年文士的影子渐渐清晰。秦桧神情悠然地说道:“昨日盘帐,我们手中存粮超过三十万石。购买粮食、粥棚施粥以及民夫的工钱,耗用资金一共九万三千金铢,合每石六百二十铜铢。”
虽然知道死奸臣和祁远很能干,但收粮三十万石还是超过自己最好的预期,程宗扬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筠州粮价原本每石三百文,依公子的吩咐连日来逐步提价,等挂出八百文的价格,不只筠州,周围十几个州县的大户都前来售粮。因为我们是现款交易,给的又是金铢,那些大户都乐意和我们交易,价格也压下不少。原本成本还要高一些,但当日从常平仓白捡一批粮食,成本才能降到六百多文。”秦桧又道:“不过这些天收到的粮食少了许多。”
“哦?”
“如今筠州户户都在囤粮,不只原来卖粮的大户现在大肆收购,连城中居民,每家也要买上三、五石回去。”秦桧微笑道:“传言官军在江州大败,贾太师勃然大怒,更派大军前来围剿。筠州人心惶惶,都道粮价要涨到每斗两百文。”
每斗两百文,那可是每石两贯的高价!自己当初最好的预计也没有这么多。程宗扬大笑道:“死奸臣,是你放的谣言吧?”
“不敢。”秦桧一拱手,洒然说道:“前几日滕知州为防止饥民大量涌出,前来粥棚视察,当问及粥棚是否还能支撑?属下答曰:若粮价超过每斗二百文就难以支撑。滕知州闻言良久不语,这番话却被民夫听到,流传出去。滕知州可以作证,流言实与在下无关。”
造个谣都这么有技术,程宗扬觉得把秦桧放在筠州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