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于松一眼。
“臣说的是陛下十六年前颁下的圣旨。”
“你说什么?”封禄拿着信笺的手一顿,声音也骤然加重,但马上他就明白了于松的意思。
他重新翻看信笺,确实只看到洛家小姐因这场婚事的缘故要交出云州的封地,倒也没有说一定要嫁进赵家,但他想当然的这么认为了,难不成这洛家用这十八郡的封地,只是想把这废婚的圣旨换一地颁布吗?
封禄朝于松望了一眼,于松点点头:“洛家的确是希望这圣旨仍旧颁下,只不过是颁在赵家。”
他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他很能理解宣和帝的意外,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讨回一口气。
若果是,这恐怕是整个大宁开国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笔交易!
以云州十八郡为筹码,洛家的人还真是疯狂。
宣和帝犹疑了起来,若是洛家仍旧希望维持和赵家的婚约倒好办一些,他可以当这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于松上禹山的事虽已传开,但毕竟没有摆上明面,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若将废婚的圣旨由洛家改到赵家,也就摆明了是洛氏女弃掉新科状元赵然。
女子弃婚在先,并且是由圣旨昭告天下,这宰辅赵家的颜面倒真是因这纸婚约被扫落在天下人面前了。
只是,臣子之颜面,在他皇家威严前,根本不值一提。
宣和帝轻笑了一声,打定了注意,拿起安四摆上案来的两道圣旨瞧了起来。
两道都由他颁下的圣旨就好像带着宿命般的对决,静静的摊开在御架上。
虽说天子金口玉言,倒还真是他把自己说的话给否定了。
这洛家的女儿,好大的心气啊!
不过,他转眼看着信笺上粗重蛮横的笔劲,摇了摇头,就是粗鄙了一些,想来世代行武的洛家也教不出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闺阁小姐。
“于卿,你先回去,明日再来上书房,朕还有事要你完成。”
于松听得宣和帝的话语,便知他已有了抉择,跪下行礼后正准备退出去,陡然想起重新颁下的圣旨里必会涉及到洛家的小姐,转身恭声道:“陛下,洛家宝珠小姐之名乃是乳名,不宜出现在昭告天下的圣旨里。”
“是吗?这洛家小姐换了个什么名字?”
其实宣和帝倒觉得‘宝珠’二字还是挺适合出身行伍世家的女子的,毕竟以洛家人的习性,能取这么名字已经不错了。
“洛家小姐名唤……宁渊。”于松沉声答道。
封禄一愣,眼一肃,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玩味起来:“看来洛劲松对这个洛家遗孤还是很抱期望的,不过他以为取个和当年的隐山之主相同的名字就可以了吗?真是可笑啊!”
于松犹豫了一下,压下了欲回禀的话,默默的退了出去。
不知怎的,他没有禀告洛家小姐的名字乃是自己所取,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有哪家的小姐会为自己取下这样的名字,也许那真的是一个老者对即将没落的家族最后的一丝期待。
上书房里只剩下宣和帝爽朗倨傲的笑声,格外清冽,经久不息。
惊变
……》
惊变
于松率着三百禁卫回朝的事并没有掩下,毕竟京城上下关注这件事的人不少,不消几刻,有心的人便收到了于松入上书房的消息,当然,也包括方家。
等到第二日一早,方文宗便把圣旨颁下的消息告诉了正准备陪着妻子外出进香的女儿,看着方紫菲脸上的娇羞和喜色,便觉得倒也值得了。
他人到中年才得一女,虽无子继承门楣,可天意如此,便把这个女儿疼到了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