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看之下,看起来像是用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细看却又不像。
我将那支玉箫好生收着,低头思索着弑尤离去之前对我说的话。
弑尤说:好孩子,待重逢之时,你便用这支折骨萧吹曲子给父尊听,可好?
折骨萧,着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嗯,想不起来,大概又是什么上古神兵什么的吧。
魔尊亲自出马,很快便扭转了局势。将天兵打的节节败退,不出三日,便将其赶出冰海龙渊地域。
我平日里无事可做,便坐在端光镜前,借由端光镜通过阵法所传来的景象,来了解前线所发生的事情。
天帝这一次似乎是下定了要剿灭魔族的心思,二名大将被弑尤打的魂飞魄散之后,又遣来更多的主将。那个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是天空还是河流,似乎都是鲜红色的。
无边无际。
不知过了多少日,当我面对那些血沫飞溅的场景,已经变得麻木的时候。端光镜中,出现了与我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影子。
一袭白衣,惊鸿潋滟。
是容兮!
此次仙魔交战,如火如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就已经没有了谁对谁错之分。说白了,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容兮是为天族,又位及上神。两军交战,生死一瞬,他不可能置同族的生死于不顾。
我早就该想到,他会搀和进来的。
我看到容兮手持若水,身形摇曳。似真似幻,却瞬间令周遭魔族灰飞烟灭。
我有些害怕。
仙魔交战,大家统统都是抱着至死方休的心态,拼死一战。那么,到最后……容兮他……会同他们一起,杀了殁水还有弑尤吗?!
想到这里,我便不敢再想下去。挥袖掩了端光镜。
我从没有想过,当容兮身上沾满了我同族的鲜血时,自己又会如何处之。
碧儿找到我的时候,我正抱膝坐在地上,靠着汉白玉的柱子瑟瑟发抖。她吓坏了,慌慌张张招呼小绿扶我进房间,又请来大夫给我把脉。我怔了半响,突然一把抓过碧儿的手,我说,我要去战场。
结果碧儿十分无情地打击了我,她说我法术不济,去了战场也一定是添乱,倒不如好生呆在魔界,断却父兄的后顾之忧。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自我安慰一下,便也不再胡闹了。
再见到父君,他黑色的袍子迎风猎猎作响,大步走过长长的长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看到有些黑色的纹路,从他的颈部如藤蔓般蔓延至整个右脸。
一战方捷,他正急着召集所有大将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晚间殁水来找我,嘱咐小绿和碧儿将我日常所需以及喜欢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打包成细软。
我拦住他:“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殁水看我,难得没有戏谑与调笑。殁水说:“现下魔界并不安全,你以为为何天阙会知道我魔族现下定居于龙渊一带?”
我一滞:“你的意思是天族有人……混到魔界来了?!”
殁水点头。
“可这些天你同父君都不在皇城,皇城并无异样啊?!”我松开抓住殁水的手:“若是有奸细,他们早该动手了呀!”
“那是没到时候!”
这是殁水头一次对我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他自觉失仪,摇摇头扶着我的肩膀,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理解他的心情,复握住他的手道:“不呆在魔族,那我们去哪儿?”
“人间。”
“人间?!”
殁水点头:“听我说,现在两军交战,根本不会去留意人间发生的事情。”殁水顿了顿,在我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