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一件一件查个明白。
出了北阁,情娘正立在门外,见到周子亚,立刻上前福道:“少爷的房间已经让丫鬟给收拾出来了,十年前的布置原封未动,情依的东西也都留……”
情娘说错了话登时后悔不已,怎奈“情依”二字已经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见周子亚表情一僵,忙岔开话题道:“少爷你回房看看,有什么不妥的情娘再安排。另外容清小姐听说将军回来,已经带着出月从西南赶来;你们去年订了亲,到现在也没见上一面,此番见面也该好好聊一聊,若时辰差不多,不如早些——”
“情娘!”
周子亚不耐烦打断情娘,“情依的事情查清以前,我是不会和容清完婚的。”
说罢,又沉声问道:“情依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情娘为难的看着周子亚,虽然早料到少爷会追问此事,却仍旧难以应答。
有那么一瞬,情娘想把实话告诉周子亚,可转念想到老爷凌厉的眼神与严肃的警告,终究还是将谎话又重复了一遍:“那年我带着情依出门买东西,一不小心把她给弄丢了;后来京兆尹贴出告示说在护城河下游打捞上来一个小女孩的尸体,我去一看,果然就是情依小姐……京兆尹说情依小姐是不慎坠河溺死的……”
情娘说着微微抹了一把眼泪,再度开口劝道:“千错万错都是情娘的错,少爷,你别再责怪老爷,他心里也不好受……何况情依小姐她……”
情娘忽然一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说的实话再度吞没在泪水中。
恍惚间,时间似回到了十年前周子亚离开的那年。
那年冬日,周子亚奉命去西北征战,留下了情依给自己照看。
三个月后周子亚击退匈奴,皇上龙颜盛悦,赦免了周衍,周衍回府见到了情依。
一日,周衍支开苏情依,屏退左右,秘密对情娘说道:“苏家那丫头留在家中始终是个祸患,毕竟子亚才去了江南就带回这么个小丫头,让人不能不多想。索性现在没有人知道那丫头的身份来历,但若查出来,周家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随即,沉声问情娘道:“你可有妥善的地方,好好安置一下那丫头?”
情娘心中一紧,明白周衍的意思是要把情依推出周家,可转念想到少爷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照顾好情依那丫头,不禁感到万分为难,支吾了半晌不语。
周衍微微叹息一声道:“便知道你为难,我已做了安排。你可知长临城总有穷苦人家把女儿卖到烟花柳巷去?我已找了一户姓卫的穷苦人家去烟花巷卖那丫头,到时你只管想办法让那丫头开口叫那家人爹娘,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
情娘蓦然一惊,回了神,眼睛一涩,苏情依没死的事情,便又重新咽回到肚中。
周子亚看到情娘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道此事另有隐情,想到爹爹周衍素来做事狠辣,情依的死……或许是他设的局也说不准,随即向情娘挥了挥手道:“你若为难,便不用再说了。情依的事情……先缓一缓,我有正事要办,要出门去。”
情娘点了点头道:“那少爷早去早回。”
周子亚随即向情娘摆了摆手,有些烦躁的出了周府,在长临城街头晃悠。
记得那年冬日,苏情依家破人亡,随着自己北上长临。
西风萧瑟,细雨绵绵,带着刺骨的寒意刮着苏情依的小脸颊。
自己抱着苏情依,用一袭青衫将她裹在怀中。
苏情依窝在自己怀中,勾着自己的脖子,怯生生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苏情依:“我们为什么要去都城长临?”
周子亚:“因为你要跟我回家。”
苏情依:“那我以后都住在你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