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泥砖不停地往下落,砸得她又疼又狼狈,忍不住大叫。
但这都还好,也不知道是哪个谁在废井边缘钉了根大铁钉,沙贝儿落下时,手臂就从钉子上划过去,撕开了一条伤口,鲜血正汩汩往外流。
她一手按着伤,完全不敢看伤到什么程度。她怕血。
“笨傻子、烂傻子、臭傻子,碰到你我就倒楣……”她吸吸鼻子,却没哭,从小到大这种事过多了,也有一点习惯了。
谁让全雪堡的人都欠赵天源爹娘恩情呢?有恩必还,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不过为了报恩便得以身相许,她打死不做这种事。
她把赵天源当兄弟,她可以替他死,但绝不会嫁给他,因为她根本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
她是摔伤脑子了吗?为什么心里突然浮起穆康的身影?
那像山一样高壮的男人,会很认真地照顾苗圃,对赵天源笑得好温柔,好有耐心地教赵天源读书。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这么体贴她,该有多好?
但是他不会,他讨厌她。这念头一起,她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穆康也是个讨厌鬼,既然他这么不喜欢她,那她也不要喜欢他了,呜呜呜……
她细细的呜咽像杜鹃啼血一样,惹人心怜。
“你怎么哭了?”这时,穆康已不到井底。“是伤到哪里了吗?”
“呸呸呸,本姑娘福大命大,哪有这么容易受伤?”她死都不让他知道眼泪是为了他流,否则她多丢脸?
她还不明白这种乍喜还忧的感情是什么,她只知道在他面前,她要表现得最好,要他看得起她,要他欣赏她。
她晓得这很难,但她一定要做到。
“我很好。那个傻子没事吧?”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舍身救人,他不会相信这张口没好话的女人有副好心肠。
但她为什么就不能修点口德呢?
“赵兄弟无恙。”他说。“既然这里没水,以我的功力应该上得去才是,我带你一把吧!”至于右手上的绳子是白搭了。
“原来你不会游泳啊?我们雪堡的三岁小孩都比你强。”她笑道:“下回叫他们教你,多喝几口水,保证你游得比鱼还快。”
“那就谢啦!”他叹息,对她那张嘴已经不抱希望了。“来吧!我背你上去。”
“你要背我?”她可以趴在他那副宽阔的肩膀上,让他背着走?喔,老天,她的心跳得好快,脑子要晕了。
“你怕我摔着你吗?放心,我的轻功虽然没你厉害,也不至如此不济。”
摔一百次她也不怕,她只是觉得……只要靠近他,她就变得好紧张。
为什么会这样?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对他,所有的感受就是特别。
他伸手拉她的手,就想把她负到背上。
“唉哟!”她吃痛地闷哼一声。他碰到她手臂上那条伤口了。
“莫非……你受伤了?”说着,他就要检查她的手臂。
“没事啦!就小小擦破一点皮而已。”她其实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又不敢看。
不过她捂住伤口的手已经全湿了,不晓得是血还是汗?但愿是后者。
“我还是帮你检查一下比较安心。”
“上去再检查啦!”她怕在这里看到血就直接晕了,那多糗?上头人多、又明亮,可以给她一点勇气,任她再怕也不致昏迷。
在他面前,她总想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虽然往往失败,但她确实很努力。
他也拿她没辙,只得背了她,先上去再说。
当上头的居然看到他们出现,高兴得不断欢呼。
只有赵天源一见到沙贝儿便倒头昏了过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