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時回头,朕不会再追究此事。”
“为什么?为什么愿意放过我?”大皇子那张久经战场的脸上刻面霜雪,始终都不明白先帝为什么会将大胤的基业交给这么年轻的帝王。
“就算大哥你不顾念兄弟情谊,但父皇辞世之前留下遗命,要本王善待他的子孙。本王素来推行仁政,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兄弟相残??”弈凡抿唇,烛火下他秀如坚玉的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威风冷厉,有帝王风吴。
“皇上……”大皇子羞愧不已,朝着弈凡长长一拜,“是大哥不懂事,还请陛下放过焱儿,此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曾经试图阻止我,只是我太固执。”
“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弈凡的表情十分复杂,不见喜、不见忧,却看似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大哥,带着你的人撤出皇宫。朕不想惊动了母后。”
“是。”大皇子捡起地上的残剑,收入鞘中,走开几步,又突然顿住步子,回身对弈凡道,“陛下,景山行宫的叛党就交给微臣?希望陛下能够给微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弈凡苍白的面容丝毫没有削减他的气势,他冷冽的声音刻入了大皇子的骨子里,“大哥是朕的手足,八弟亦是朕的手足,从未有过什么叛党,八弟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若是大哥愿意,就请大哥带兵去景山行宫一趟,劝八弟回头是岸。”
“遵命?”萧烬得到弈凡的许可,匆忙带着他的人撤出了皇宫。
待到养心殿风波平定,阿砚跪倒在弈凡面前,“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薄唇轻启,弈凡额上的热气凝成了晶莹的汗珠,顺着两鬓流淌,烛火的折射下,映出绚丽的色泽,使得他原本苍白的双颊上微微染上了两抹红晕。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兄弟叛乱,心里头对大皇子、八皇子已经产生了隔阂。
“主上就这么放大皇子离去,倘若他在景山行宫与八皇子联合起来,岂不是会另起一场祸患?”阿砚疑惑不已,“主上一向是谨慎入微的姓子,怎么可能容许这么大的威胁存在?”
“你也说了,朕向来谨慎。朕既然决定这么做,自然能保证万无一失。”弈凡如玉的脸颊上印着自信,“梵缺阁一散,大哥必然明白自己气数已尽。若是他此時联合八皇弟,不过是垂死挣扎。”
“可是倘若他们联手,未必没有胜算的可能。”
“朕似乎说过,今晚会有大风。上天借朕东风,朕为何不用?”弈凡按着桌面的一张大掌紧了紧,书桌瞬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试探一下,又怎么知道大哥是不是真心归降?先帝虽然说过要朕厚待他的子孙,可倘若大哥屡教不改,他便不配做先帝的子孙?”
“属下懂了。”阿砚一听,心中震惊。
“陪朕去看看母后。朕前几日与她断绝母子关系,她想必恨透了朕。如今叛乱已经平定,朕也该请求她的原谅了。”弈凡说罢,转身离开养心殿,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未央宫中漆黑一片,姜太后垂眉卧在榻上,一脸的痛苦。
瑾娘上前,小声安慰道:“太后娘娘不必过于忧虑,陛下一向孝顺,此番有这般动作定然是受了皇后之死的打击。仔细想想,皇后娘娘自七岁开始就跟在您和陛下身边,这突然去了,陛下一時间接受不了,其实是很正常的。活着的人又怎么能同死人争呢?太后娘娘与陛下的路还很长,您何必与已故的皇后置气?”
姜太后突然沉吟一声,暗暗吐了一口怨气,“倘若,皇后她没有死呢?”
“没死?”瑾娘眉头一挑,眸中露出几分疑惑几分期待,“太后娘娘说的真奇怪,今日陛下明明已经将皇后娘娘下葬。皇后娘娘若是没死,这葬在东陵的又是何人?”
“瑾娘……”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