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失血让宴渺的意识模糊了起来,她想于锦溪是疯了,自己或许真的是在劫难逃。她感到身子渐渐冰凉,而于锦溪还在用刀子划她的脸……
…………
我听得紧张不已,莫浩临却在这时停了下来,我急忙问道:“后来呢?于锦溪被捕时候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她死了么?”母亲好好的活着就表明当年她得救了,那死的人是于锦溪?
莫浩临摇头,“锦溪她进了监狱。梁青青赶到的时间刚刚好,她救了小渺。于锦溪趁梁青青不注意抢走了她的枪,混乱中有人受了抢伤,但不是小渺也不是锦溪。”
我长舒一口气。
莫浩临淡淡地说:“小渺被紧急送进了医院,而锦溪把她和小渺的对话告诉了我。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见过小渺,一直到梁青青告诉我小渺失踪了。”
我盯着他问道:“你怪她么?”
“不,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我知道她是因为爱我,才无法原谅她自己。我说过我等她,不管多久。”
莫浩临的抬头望着参天大树,温和的阳光透过斑驳树叶,洒落在他身上,如一幅上好油画。我不由看痴了。
被飘落的叶子打中脸,我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失态,“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莫浩临侧头看了我一眼,“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很早就知道我母亲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了是不是?”我敏感地追问。
莫浩临大方承认,“是。”
我沉默了下来。莫浩临如同他说的一样在等待,等待着母亲的放下,等待着母亲回头找他,所以即便知道她的一切,他也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我压下心中焦躁的感觉,“既然你这么久不去找她,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
莫浩临语调缱绻,“七年,已经够了。莫思,带我去见你的母亲。”
我不解地问:“你不是知道她在哪里么?”
“我不知道。”莫浩临摇头,“我一直透过你猜测她的一切。我怕自己一旦直接知道小渺的事,会忍不住把她绑回自己身边,她不会想我这么做的。”
我震惊不已,这个男人从我来到母亲身边开始,就一直关注着我的成长,整整七年?
我没什么情绪地说道:“我知道了。”
我会带莫浩临去见母亲。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七年又七年,接下来的七年莫浩临应该是想和母亲一同度过的。
“你那天去了哪里?”我突然想起来于锦溪带走宴渺时莫浩临神神秘秘地不在。
莫浩临轻浅而笑,“那天刚好是七夕,我想带她去海边看烟火。等我准备好一切,她已经不在了。”
莫浩临告诉我,隔壁邻居看到于锦溪绑架了宴渺,他果断报了警,救下了宴渺。
突然莫浩临摸了摸我的头顶,带着叹息说道:“你都长大了,即将有自己的生活。小渺她一个人,我总是不放心的。”
我的鼻子酸酸的。这是莫浩临第一次与我有肢体上的接触,他总是谦和礼貌的,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母亲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时候眼里时常闪烁着某种想念,我始终无法窥透那是什么。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她心中藏着的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想念,她的十二个春夏秋冬抱着的是刺入骨髓的爱。
那般深刻疼痛的刺爱,或许是她在黑夜里难眠哭泣的根源。她隐忍的哭声总能将人拖入不知名的情绪中,深深地切断了心脏给养的血管,任由它跳动的每一个瞬间都疼得如同碾过刀刃。
我抚摸着她脸颊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每一处都带给她巨大的疼痛吧,心中这么想着却不敢真的问出口,深怕不小心扯痛了她。她的一生太苦太苦,那是无法从味蕾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