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顶有一个疤。”魏樱粟的语气像是捡着了钱包。
“是吗?”秦圣不太上心,只是随口应着。她蹲低身体,好让魏樱粟把钥匙插进锁孔。
雕花的绛红色大门被打开了,精致的客厅尽头是蜿蜒而上的楼梯。魏樱粟淡淡地说:“我家没客房。”
秦圣毫不怀疑她的话,魏樱粟根本不会为任何人准备客房,因为这是她一个人的房子。
“有沙发吗?没有的话,地板总有吧?嗯,可以把你放下来吗?老佛爷。”
魏樱粟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背我到卫生间去,那儿。”秦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松开双手,让她从她背上下来。自己则转身搬了一个圆凳,走进卫生间。魏樱粟坐上了圆凳,对着幅面巨大的镜子打量站在自己背后的秦圣。
“只剪短?要打薄一点吗?”秦圣的手指穿过那些柔软光滑的发丝。
魏樱粟口气有些性意阑珊:“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卫生间里只剩下剪刀的咔嚓声,和它截断头发时那种特殊的沙沙响。秦圣没问过别的发型师,或者理发师,或者剃头师傅,他们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是否也和她一样,会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
时间随着渐渐落到地上的头发流逝。魏樱粟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模样,她满意地在镜子里左顾右盼,接着毫无预兆地开始脱衣服。秦圣加快了收拾一地碎发的动作,她尽量低着头,目不斜视。魏樱粟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坐在长着四只铜脚的浴缸沿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秦圣,她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气急败坏地说:“你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你打算什么时候接电话?虽然不关我的事,但真是急死我了!”
秦圣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我回去了。你锁好门,有事打我电话。”
魏樱粟站起来,就站在她的浴缸里,摸摸秦圣的头发,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像是淡淡的厌倦,又像嘲讽。秦圣知道,这才是人们常说的厌世。她听见魏樱粟问:“轮到我打电话时,你不会也这样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吧?”
秦圣上前去搂住这个站在浴缸里的女人,轻轻拍拍她的背,然后松开手,转身,离开。
……
展砚之坐在蓝色的暴发户大沙发上,看起来怡然自得。她旁边是捧着茶杯眯着眼睛的沈清石,她一个小时前,刚刚回到上海,旁边是菜皮。
夏觞的手指在电钢琴上游移,静谧到让人想流眼泪的《TanksGiving》缓缓流泻在沈清石色调冰冷的客厅里。她没等到弹完整首曲子,就转过身,兴高采烈地问:“完了?”
展砚之耸了一下肩膀,笑着答:“完了,所有员工工资都结算到年底,昨天全部发掉了。最后一条生产线前几天也全部停工了,接下来,就等着卖了破烂,来清偿欠供应商的钱。我刚刚把卖房子套出的现款交给我爸,嗯,清尘的石库门房子明天签合同。”
“你的菜园子里种南瓜吗?”本来没参与谈话的沈清石突然开口。
菜皮很有正义感地纠正了沈清石的说法:“沈清石,人家那是生态农业园,百来亩地呢!什么菜园子?”
没等沈清石反驳,夏觞率先跳出来,她辩解到:“她在乡下是种菜吧?那地方既然种菜,就是个菜园子嘛。”
沈清石走到夏觞身边,在她额头上夸张地啵了一记。夏觞继续说到:“你和杨清尘都很……很另类诶,居然喜欢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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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种花,算上花圃,一共二百二十亩地,很多大棚,今天上午我和清尘一起去走了一圈,感觉特别好,比三年前,买下它时还好。”展砚之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她说的那种美好的感觉,“清石,农业虽然收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