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夜生低頭望著他，青衣仍在打手勢，絲毫不覺。
我留在她身邊之後，有次清理她的書房，在角落裡翻出一個捲軸，塵埃堆積許久沒碰，可是裡面畫了個女子，長相與我相似得很。我正發呆，不巧撞見她進來，她便將畫帶走了，從此再也沒見。
那時我才發覺，她之所以想要我留在身邊，是因為我的臉。
青衣的長相有些女氣，這話說出來沒人覺得奇怪，盧夜生卻忽道：&ldo;你的臉像那女子，聲音卻像個男子，就因為如此，她才割了你的舌頭？&rdo;
青衣皺眉不語。了塵沒有說起過，可是他說第一句話時便被割了舌頭，想必了塵不喜歡他的聲音。
盧夜生緊攥著拳頭，輕聲說道：&ldo;你隨我回盧家，我想想辦法，說不定能讓你的舌長出來。&rdo;
青衣垂頭不語，擺了擺手，又抬起頭來望向計青岩。
關靈道小聲說道：&ldo;我在百花城路遇了塵，有個女子跪在街邊賣身，那樣子便與青衣長得有些相似。當時我認不出她是誰，了塵將她買走，帶回歸墟神宗去了。&rdo;
陰差陽錯，想不到那時一面之緣的不對勁，竟然是真有蹊蹺。
計青岩不語，臉上卻露出憂心之色。
青衣從袖子裡取出一張小小字條來：我想方設法打探她的消息，聽說了塵身邊的確是多了個侍女，只不過了塵對她似乎也不怎麼上心，只是讓她幹些粗活。
關靈道輕聲道：&ldo;還活著，木衣姑娘還活著。&rdo;
雖然是活著，卻也是在龍潭虎穴里，難以救她出來。最可氣的是，就算想救她出來，她也根本不想走。
她究竟是想做什麼，在歸墟神宗里幹些粗活，就能為戚寧報仇，就能救岑訴秋出來？
身後突兀地響起花落春的聲音：&ldo;花彩行呢，找到了？&rdo;
計青岩轉過頭，只見花落春一身白衣，氣色已經恢復如常，想是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盧夜生指著旁邊的一個房間：&ldo;昨夜三宮主回來，將花彩行也帶回來了，正在房間裡休息。&rdo;
花落春立刻走了進去。
&ldo;師父在哪裡找到了花公子？&rdo; 關靈道問。
計青岩默然片刻：&ldo;我倒不知道花彩行會魂術。是誰教他的？&rdo;
關靈道不禁紅了臉：&ldo;他沉迷畫畫，想學在畫中創造世界之術，我……那什麼，便教了他點皮毛。怎麼了，因為魂術出了事？&rdo;
&ldo;花彩行以魂術維持那畫，點香離魂時不想讓人撞見。現在無人敢包庇魂修，有心人更是想討好歸墟神宗，於是以陰損招數將他打傷，要送去歸墟神宗。我路上找到他的下落，被人關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便將他救了。&rdo;
只聽房間裡花彩行沙啞告罪的聲音：&ldo;……弟子無用，畫被人、被人捅了一個窟窿。&rdo;
&ldo;……不妨事，你已經盡力，休息便是。&rdo; 花落春從屋裡走出來，手心握著一個捲軸，雙眉緊蹙。
畫打開，正中間果然有個手指粗細的窟窿，花落春低頭撫著那畫：&ldo;畫受傷，裡面的魂魄會如何？&rdo;
&ldo;魂魄是天地之氣所化，需依附肉體才可存活不散，這畫便是這魂魄的肉體。人受傷之後身體虛弱，畫受了傷，裡面的魂魄自然也會變得虛弱。&rdo; 關靈道垂首看著那畫，&ldo;不過此畫是魂器，魂修可用魂氣修復它。&rdo;
花落春隱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