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宣夫人沉声严厉问道。
“这……夫人……”袁氏有些慌,她原以为少夫人不懂这些,有些欺少夫人年轻且出身不好的意思。
“许是袁氏误解了孩儿的意思,这才自作主张节俭了用度吧?”烟雨缓声开口。
宣夫人不料烟雨会替袁氏辩解。
袁氏更是大为意外,心下略有惊喜,以为烟雨这是想卖她好,以后还要倚重她。
“不妨叫绣娘叫来问问,再需得多久才能将衣服赶制出来?”烟雨温声提议。
宣夫人点了头。
烟雨冲浮萍使了个眼色。
浮萍点头而去。
那日烟雨在针织房外面听得绣娘和袁氏争执之声,细细听来,原来是绣娘不满袁氏将她做好的衣服拆了重做。便让浮萍进去瞧了瞧和袁氏起争执的是哪个绣娘,暗暗记下。
等了一阵子,浮萍便带着针织房里最年轻的绣娘进来。
那绣娘面上有些紧张,眼神却十分纯净。
带她行了礼,烟雨温声问道:“往年夏天夏衣总能如期赶好,今年却耽误到了这个时候,我且不罚你们,再给你们三五日,可能将府中上下的夏衣都赶出来?”
“这……”绣娘抬眼看了看少夫人,见少夫人面容和蔼,还冲她微微笑着,便壮起了几分胆子,“回主子的话,今年夏衣原本不会耽误的,若非袁嬷嬷故意叫奴婢们缝了拆,拆了又缝,也不至于到现在……”
袁氏噗通跪在地上,“夫人,少夫人明鉴,分明是她们偷奸耍滑,不好好缝制,奴婢平日里待她们严厉,她们这才怀恨在心!故意诬陷奴婢!”
那绣娘也噗通跪在地上,“奴婢不敢,若说我们偷奸耍滑,那是绝对没有的事,凤娘为了赶制衣服,都熬了两宿了,眼睛都熬的通红,做出来的衣裳,袁嬷嬷不是嫌袖子窄了就是嫌前襟宽了,硬要我们拆了。”
袁氏哆嗦着嘴唇正要辩解。
那绣娘却忽的从怀中摸出一件罩衫来,双手奉着,“夫人,少夫人请过目,这就是袁嬷嬷让奴婢们拆了重做的衣裳,是凤娘熬着夜赶出来的,奴婢觉得并无不妥,这才不忍拆了。”
刘嬷嬷上前接过衣衫,抖开了呈给宣夫人看。
宣夫人看了一眼,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去换上。
那丫鬟换上,果然是妥妥的。
纵然是满头大汗的袁氏,当着宣夫人和烟雨的面,也挑不出任何的错来。
“袁氏,你还有何话说?”宣夫人面色沉冷。
袁氏哭着扑倒在地,“夫人,奴婢是一时糊涂……”
“罢了,这大热天的,别让她在我面前哭喊,闹得一头的汗!”宣夫人抬了抬手,“着管家将她卖出去!这般欺上瞒下,欺负到主子头上的奴才,宣府可是用不起!”
袁氏哭喊着被仆妇拉了出去。
刘嬷嬷自始至终,没有为她说半句好话。
烟雨眼观??观心,也不发一言。
待屋里又静下来,宣夫人才转脸看着烟雨道:“你一早就知道,她是故意陷害你?”
烟雨起身福了福,“请母亲责罚。”
“你起来吧,你明知她要陷害你,却不言明与我,又怕耽误府里衣物用度,想到在外面做好了来弥补。是顾及着她是我买进府的老人儿,怕得罪了我,让我失了面子。”宣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顾虑的这般周到,我又要责罚你什么呢?”
宣夫人想起上次误解烟雨,她也是这般恭敬顺从,不但简单明了的将她从误会之中解除,还保全了自己的面子。着实善良又不乏聪慧,如今看来,她留在绍儿身边,倒是比玉瑶更稳妥些。
宣夫人虽仍旧对宣绍为了烟雨而忤逆